的,不过一忙却给忘记了。真好,你居然已经买了。”
“还买了两台呢!”羽懿笑道:“一台摆在客厅,一台放在老爸的房间里。只要天气太冷,我都二十四小时开着,以免气温骤降,害老爸心血管病变。听说这个牌子的电暖气品质最好,不但体积小巧不占空间,而且品质非常稳定,真可惜台湾还没有代理商引进。”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珀懿很疑惑。
“嗯”羽懿神秘一笑。“是一个朋友帮我买的啊,就是那位帮我申请到外佣的好心人嘛!”
看到妹妹灿烂的笑容,珀懿也笑了。“你的表情很奇怪喔!是谁这么好心啊?一天到晚帮忙你,根本就是在对你献殷勤嘛!说,是不是你男朋友?”
“才不是我男朋友呢!是──”羽懿赶紧你住嘴巴,免得说溜嘴。“唉呀!反正是一个很关心我们家的人,你不要乱猜啦!”
妹妹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珀懿更加好奇。“是你男朋友也没关系啊,姊又没说你不准交男朋友,干么这么紧张?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常常来我们家吗?”她暗忖,一定是妹妹的追求者,才会如此勤快。
“嗯”羽懿还是神秘兮兮地微笑。“应该是吧,你这趟不是可以多留几天吗?我相信你应该有机会可以常常看到他的。对了,他好像跟老爸约好三点要过来找他下棋,应该快到了。”
“连老爸也认识他?”珀懿啧啧称奇。“嘿,你男朋友连老爸的心都收服了,真是不简单耶!看来,他来我们家真是来得很勤喔!”老爸是个很严肃的人,有时候不说话的表情连女儿们都很怕,更遑论外人了。
羽懿笑得更加甜美。“对!他是常常来我们家,也很关心家里的每一个人。就说老爸吧,你也知道咱们老爸有多么别扭害羞,很难跟外人打成一片。可是他呀,却凭着无比的耐心和诚意,让老爸大受感动。现在老爸最喜欢他来家里下棋、聊天了,两人好像忘年之交,一聊就可以聊好久呢!我觉得老爸多了这个新朋友后,整个人开心多了,精神也更好。”
“真的吗?”珀懿更加好奇了。“真想见见这个人。”
“你一定会见到的。”羽懿小心地控制眼底的期待。呵,也许姊姊看到他时会很错愕,甚至会发飙,但她还是非常渴望能让两人见面。
这时,门铃响了,蓝父笑容满面地由睡房里走出来。“呵呵,那小子来了是不是?羽懿啊,快去开门,我等那小子等很久了,这回一定要拉他下棋下到三更半夜,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可!”
“好,我去开门。”羽懿笑着走向大门。
珀懿则去搀扶父亲。“爸,您走慢点。冷不冷?我去帮您拿件外套。”
“呵呵,我不冷。”以往很严肃的蓝父此刻却精神奕奕,笑呵呵的。“女儿啊,快去把棋盘拿过来,我今天绝对要让那小子俯首称臣,叫我第一名!”
看见老爸兴奋的表情,珀懿更加疑惑了。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谁有这个能耐让生性内敛的老爸如此喜欢他呢?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在父亲脸上看到如此雀跃的神情了。
“爸,您等的人来喽!我去帮你们泡茶,还是老样子,一壶冻顶乌龙、几碟卤味小菜,还有芥末花生,对不对?”
珀懿转过头,看到妹妹领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客厅。因为逆光的关系,一开始,她看得并不真切。来人一直接近她,一股熟悉的气息也慢慢逼近。终于,她看到对方了,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也嗅到那股最熟悉的气味。
瞬间,珀懿的眼眸无法动弹,脑海中的影像自动停格,成为一片空白,她甚至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她完全傻住了。
许久、许久后,珀懿才听到自己发出了非常火爆的大吼声──
“你来做什么?!”
* * * * * * * *
“放开我!你干么拉我进来?”
羽懿硬把姊姊拉入房中,关上门,但珀懿却气呼呼地甩开她的手,想往外冲。
“姊,你不许出去!”羽懿反应很快地挡在房门口,皱眉道:“你干么这么凶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好可怕,活像个凶神恶煞似的。人家是老爸的客人耶,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声地问人家你来做什么?这样很没礼貌耶!”
“我像凶神恶煞?”珀懿气得双手胡乱挥舞,咬牙切齿地骂着。“对!我这个样子很恐怖,活像个杀人犯!但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家耶!他来做什么?他凭什么走进我家,还接触我的家人?他到底存什么心?”
怒火在胸口翻腾,珀懿的小脸气红了。她作梦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自己家里看到他,一个她最最不想见到的男人──鹰荻翔!
羽懿平静地道:“他没有存什么坏心眼,他只是喜欢你,所以很自然而然地想接近你的家人,想融入你的生活圈罢了。”
“不许说他喜欢我!”珀懿愤怒地反驳。“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感情,也不懂爱的自大狂!为什么他会来我们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羽懿,你说他常常来陪老爸下棋?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乱!她真的没料到会跟鹰荻翔重逢,而且还是以这么让她措手不及的方式。
羽懿回答。“大约半年前,你刚考上寰宇航空,又去当空姐的时候开始的。那时鹰大哥突然来我们家,一开始,他就坦白地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他说他很混帐地伤害了你,让你伤心地远走他乡。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他明白当时你才刚展开新的人生,不愿被他打扰。所以,他没有直接出现在你面前,而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接近你──慢慢地融入你的生活圈里,照顾你的家人。”
羽懿微微叹息。“一开始,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尤其听到他曾那样伤害过你,我更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慢慢地,我真的被鹰大哥感动了。他总是风雨无阻地来我们家陪伴老爸,陪他下棋、听老爸话当年,常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老爸,不是在敷衍他老人家,也看得出老爸一天比一天还喜欢他,而且总是像个小孩子似地期待着他的来访。”
看着姊姊,羽懿缓缓地道:“还有上个月,老爸突然身体不适,血压飙高需要住院,但那时偏偏遇上流感的高峰期,医院一床难求。偏偏你在国外飞,小妹也在纽约念书,我找不到人商量,一个人急得团团转。后来恐惧无措的我只好在三更半夜时打电话给鹰大哥,结果他马上赶来帮我处理,不但帮老爸争取到病床,还一直怪我为何不早点跟他说?”
珀懿不再怒吼,仅是沉默地听着。半年前?也就是说,她刚刚离开台湾去当空姐时,鹰荻翔就开始接近她的家人了?这半年来她几乎没休什么假,就算有一、两天的假期,也因为时间紧迫而没有回来台北,所以她完全不知情。
表情依旧冷漠,但有一股热热的情潮却悄悄地撞击她的胸口。她很意外,那么骄傲的鹰荻翔居然会向妹妹坦承他的错误,甚至费尽心思地讨好她的家人?她知道他很忙很忙,身为跨国集团的总裁,他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公事,但他却愿意拨出大把的时间去陪伴一个老人,只因那人是她的父亲
不过,那又怎么样?想起在西雅图的伤痛,珀懿不禁咬着下唇,冷冷地说:“他不必假惺惺地做这些,反正,我跟他已经是陌生人了。早在他否定我人格的同时,就一并否定掉我对他的感情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突然闯入我的家?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在我的感情世界里来去自如?”
正因为爱他,所以被他伤得太深太深了!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可以清晰地忆起那股心弦被撕裂的痛楚。他的无情、他冷酷而羞辱的话语,全都历历在目,叫她如何遗忘得掉?如何说原谅就能原谅?
你敢说你没有费尽心思地讨好我的家人吗?你以为笼络我的双亲后,就可以得到更优渥的待遇,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假成真,顺利嫁入鹰家的话,甚至还可以当个人人艳羡的富家少奶奶,不是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鄙夷的眼神,还有把她伤得极深的那番话!
羽懿担忧地看着她。“姊,我了解你当时所受的伤害有多大,也明白你有多不想看到鹰大哥。但是,姊,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面对爱情时,每个人都会犯错,鹰大哥的确伤害了你,但你难道就没有做错的地方吗?你太倔强了,总是逞强地不肯说出心底的话,这样只会任由误会一再地扩大。”
珀懿的脸色丕变,彷佛突然被人击中心底最隐密的角落。
羽懿继续说道:“姊,等你冷静过后,请你诚实地回答自己一个问题──对于鹰大哥,你真的只有恨,没有爱吗?不是这样的吧?其实你一直偷偷地想着他、思念着他,怎么样也无法把他逐出心房,可是你又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他,所以你把思念伪装成为恨,假装自己痛恨他,以恨为遮掩,偷偷地爱着他,一直爱着他!”
姊妹连心,羽懿最了解这个倔强的姊姊,更清楚这一年来,姊姊一直落落寡欢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懂什么?”珀懿的脸色忽青忽白,双拳紧握,颤抖地道:“我不爱他!我只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你叫他滚,马上滚出我的家!我不准他再来找爸爸,更不准他打扰我!”心好慌,是因为被妹妹一语道破吗?不,她拒绝承认!
羽懿深深凝视着她,摇头道:“不可能。我尊重鹰大哥,永远不会叫他滚的。而且,爸非常喜欢他,只要接到他要过来的电话,爸一整天都会很开心。他是爸的朋友,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他而开。”
珀懿气到脸色发白。“你是什么意思?你要让鹰荻翔以后自由进出我们家?好,那我会立刻搬走,永远不再回来!”
好乱,他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了。
他占据她的家,让她无所适从,可该死的!为何看到他亲切地陪着老爸下棋的画面,她的心底竟悄悄泛起了一股暖流?珀懿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命令自己绝不许心软!不准!
羽懿遗憾地摇摇头。“你真的太固执了!算了,我先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冷静地想一想吧!”
她带上门出去,留下珀懿独自站在房中。
珀懿脸色僵硬,整个人像是被丢到火山口般,手在发烫、胸口在发烫、心脏更是怦怦怦怦,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