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力尽,趴地栽倒在了地上。
前方,向科停下脚步,见她摔倒,连忙折回来拉她。等他背着她往前跑了有十多米,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转头去看。
他们后面五十米处,有个已经熄灭了的火焰喷射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它的旁边,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身体已经被打成了筛子,红红白白的东西从肚子里流出来,洒了一地。
沈倾城只觉得胃中一阵恶心,连忙捂住了口。
向科也有些反胃,他放下沈倾城,重新打开摄像机,开始录像。
远处,几名背着火焰喷射器的极端分子都已经被击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刚刚击杀他们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现身。
一瞬间,沈倾城就知道是谁了。
他再一次救了她。
刚刚的奔跑,真已经耗尽了力气,向科此刻也累得不轻,和沈倾城一起,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下,才继续架起三脚架,和国内连线。
主持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紧张:“前方记者您好,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
“可以。”沈倾城对着耳麦说道,可是,似乎通讯受到了干扰,主持人那边一直在重复刚刚的问题,可能没听到她的回答,于是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倾城、向科,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们安全吗?”
好半天,这边的声音和画面才传过去:“主持人您好,我们能听到,我和向科都安全。刚刚,极端分子用了火焰喷射器对着平民扫描,我们差点被扫中,不过被我方的狙击手救了,我们目前安全。”
主持人听到她的声音,喉咙都有些哽咽:“各位观众,这就是我们的战地记者,正是他们,将战争最真实的一面客观地呈现给我们,才让我们认识到了世界的另一面。现在他们在距离我们万里之遥的战场;他们在南半球我们在北半球;他们战火漫天,我们岁月静好;他们有危险,但是我们却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那么,让我们一起,来虔诚地为我们的记者和维和部队勇敢的军人们祈祷,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凯旋!”
沈倾城听到这里,眼睛也有些红了。
这场战斗,因为对方有几个神出鬼没的散兵,一直到了深夜才结束。
再加上极端组织里,有人趁乱在地上埋了地雷,所以,夜间车辆根本无法通行,必须等天亮了排了雷才能回到驻地。
夜晚,沈倾城坐在一片废墟上,身旁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厉席择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她谢了接过,正要喝,他又指了指她的脸:“喝不完的话,可以擦一下脸。”
沈倾城这下子才想起来,她的脸估计可以媲美包公了。白天里有几次,她为了躲避子弹,脸都埋在地上,而其中一次,地面上都是焦黑的东西。
她拿了相机翻了一下录像的镜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镜头里的自己,头发凌乱,有一缕发丝还被火苗舔到了,有些短,格外滑稽地张着,而脸颊就更不能看了,上面都是黑色和灰色的东西,像脏了的花猫。
所以,她就是这幅形象现场直播的?
正懊恼着,耳畔就飘来男人清冽的笑声:“就算是这样,也不难看。”
她笑笑:“你别安慰我了,我觉得我很快就能获得‘最丑战地记者’的奖项了。”
正说着,就见着林夕梦和两名军人走了过来,三人身上都多少带了点儿伤,刚到这边,就被人扶住,而沈倾城见状,连忙过去帮忙查看伤口。
还好伤口都不深,军车上也有外伤药,所以伤口处理起来很快。
这时,其中一名士兵道:“刚刚傅少校带阮中尉去查看雷区了,说那群丧心病狂的人竟然布置了五十多米长的雷区!”
“妈的!”另一人骂着:“好好活着不行吗?简直就是疯子!”明知道这次准备不足,最多让维和部队吃吃亏,可想要重创肯定是没戏,可是,却硬要来送死,不是疯子是什么?!
另一人也跟着骂了几句,随后看向远处的傅莳光,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今天傅少校有点不对啊!你们有没有发现?”
“我们也发现了!”一个白人道:“好像特别……暴。”
“对对对!”那人点头:“感觉傅少校今天从驻地出来后,一路上都很暴,以前狙击打死了人,一枪就结束,今天偏偏先打穿对方的肚子,过两秒,才补一枪把人打死。”
“是啊!发生了什么?”一个东方面孔的兵道:“拿一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打死了人不说,还要把人的尸体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