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小黑!小黑!青依!”可怜的犯了绝对、万万不可以去犯的错误的小白先生双手合十,很虔诚地放在胸口,祈祷“你不能就这么定了我的罪!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脱罪——啊不,是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耸耸肩,双手环胸站在公交站牌下,小黑姑娘面无表情地轻轻一声哼,冷眼看小白先生的表演。
风大,雪后的夜,根本没有半个人来同她抢地盘,所以,敢于表演的小白先生就尽管尽情地表演好了。
“青依,小黑!小黑,青依!”
灯光闪过,她等了五分钟的五路公交缓慢地开过来。
“青依,小黑!小黑,青依!”
已经重复了五分钟的虔诚祈祷还在继续着。
从包里摸出一元硬币,她准备等一下上车。
“青依,小黑!小黑,青依!”
很有毅力的小白先生仍在继续。
五路公交停住,车厢门缓缓打开。
“青依,小黑!小黑,青依!”
小白先生视一切如无物,继续。
她把着扶手上车,投币,眼瞄到车下的小白先生,叹口气,朝着司机师傅抱歉地笑笑,又跳下车去。
五路公交又缓慢地开走了。
“青依,小黑!小黑,青依!”
祈祷竟然还在进行,小白先生已然成佛。
她翻个白眼,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笑的心情。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将小白先生塞进后座,她拉开前门坐进去,听而不闻小白先生继续的虔诚祈祷,她很冷静地告诉司机地址。
“小姐,这位先生——”司机师傅显然有些迟疑,不敢踩油门。
“哦,没事,不用管他。”揉揉额头,她笑“我哥哥有点神经不正常罢了。”
“那他——”司机师傅更形紧张。
“您放心,他只是个子大一点而已,现在的智力不过相当于幼儿园小小班的两岁娃娃,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微回头瞥一眼那个还在专心祈祷大业的“哥哥”她垂眸,笑一声。
司机师傅立刻一脸的同情,在唐僧念经的一遍又一遍的“青依,小黑!小黑,青依”中,从“真可惜了这么一个好青年”到“慢慢会好的”送他们到目的地放他们下车,才意犹未尽地遗憾离去。
下了车,对于一直跟在身后合掌祈祷的某小白视而不见,走进某社区某公寓某单元三层,站在某房门口,她轻轻一挑眉,转身微微一笑:你是继续小白下去,还是我下楼去?
绝对不是什么威胁,合掌虔诚祈祷的某小白却立刻摇身一变,双目炯炯,面含欣喜,极是动作麻利地掏钥匙开门,将上帝迎进去。
“青依,小黑——”
头疼地脱掉风衣,她瘫到沙发上,翻白眼丢他。
表演了半日智力相当于幼儿园小小班两岁娃娃的人立刻闭上大嘴巴,恭敬而殷勤地站在沙发前,躬身等候上帝吩咐。
“很聪明嘛,小白!”她轻轻哼笑一声,斜飞的眼上上下下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扫描到头。
“哪里哪里,那是小黑不嫌弃。”他点头哈腰,一副认骂认打绝无二话的温顺样子。
“够了啊,你还演啊!”轻轻一脚踹过去,立刻有人善解人意地弯腰,笑眯眯地为她脱去鞋子,再拿来专用的棉拖鞋给她温柔地套上去。
唔,劳累了半天的双足终于从高跟鞋子脱离酸酸麻麻。
舒服地叹口气,她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
马上,一杯热水又小心翼翼地捧过来。
她没有接,还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黑亮的眼睛也很纯挚地望着她,然后眨一眨。
这一次,她接了水杯,终于笑了。
见她笑了,他立刻呼出一口气,抹抹额头上想象的热汗,弯腰看也不看地坐到她面前的地板上,双手后撑在身侧,他仰头,仰望着面前笑盈盈的佳人。
“紧张吗?”笑盈盈的佳人笑盈盈地问他。
他很老实地点头。
“慌张吗?”
他还是很老实地点头。
“后悔吗?”
他继续很老实地点头,而后又立刻摇头。
她挑挑眉,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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