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面,也惊的地面上的人发现了它。
朝下看,岳楚人在那几百个军帐间寻找,但所有的军帐都一个样儿,根本看不出哪个是主帐。
营地拉起了警戒,无用功的弓箭手也准备了起来,朝着天上放箭,那模样很傻很天真。
金雕在上空盘旋了几圈,成功的将营地里休息的兵将都吵了起来,从个个大帐里涌出,瞬间集结对抗金雕。
把他们折腾起来,岳楚人很得意。不过却没从这些兵将中找到许醜,那个孙子藏得够深的。
金雕不断的盘旋,下面的人也警惕的在跟着移动,梁城皇宫的事他们都知道,自是又担心岳楚人会使坏招。
“孙子们,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今儿奶奶不跟你们玩儿了。告诉许醜,明儿在脖子上多套几个铁箍,不然阎靳会在一招之内把他的脑袋砍下来。”许醜不出现,岳楚人就放话攻击,底下的兵将果然很气愤,弓箭手放箭,密密麻麻的箭枝到了半空又划着弧线落下。
她如此放话,许醜还不出现,岳楚人摇摇头,随后指挥着金雕回去。
金雕离开营地的上空,下面才放松下来,一场高度紧张快速的来了又走,把他们折腾的疲乏不已。
大战之日如期到来,千军万马汇聚于宽阔的平原之上,天气恍若配合似的阴云沉沉,潮湿的冷风侵袭着大地,吹得人不禁发抖。
高岗上,岳楚人与金雕站在那里瞭望远处的战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战场,不禁的也有些紧张。
丰延苍阎靳商磊都在,而且在队伍的最前方。阎靳商磊熟悉战场,丰延苍却没经历过多少,让岳楚人不由得担心。
虽目力不及,但却可以找到他,视线固定那一处,眸光认真。
对方密密麻麻的军滦,一匹颜色亮眼的白马从黑色的队伍中走出来,马上之人身披银甲,手拿黄金大弓,分外显眼。
那正是许醜。他走出队伍,两方距离二百多米,但想必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以及脸上讨人厌的笑。
岳楚人站在这里,只能看得到他们,却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许醜似乎是说话了,随后举起黄金大弓,旁边的将士递过来精钢的箭,而且是三枝。
拧眉,岳楚人眼睛不眨的盯着,许醜三箭上弓,三箭齐发之势,不止猖狂,更是相当有自信。
这方,阎靳不知何时亦是弓箭在手,许醜三箭,他亦三箭。冷风萧瑟,许醜手中的三枝精钢箭脱手而出,这方阎靳三箭齐发,旷野之中,带着破空之音于两方阵营中心处相遇。
距离太远,岳楚人看不清,但却听到了鹰骑中猛然响起的喝彩声。喝彩声震天,士气大振,连岳楚人也不禁的心头砰砰跳。
下一刻,对方许醜单刀立马,扬起大刀直指阎靳;这方阎靳打马前行,长刃在手,泛着冷色。
从不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两方主将单打独斗,不止为家国,恐怕也是为了名。
五国内,他们齐名,今日要见分晓了。
在相距百米之时,两个人同时打马,如同两道光似的快速碰撞,大刀长刃相撞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声响。
交错过去,同时调转马头,再次直奔对方,且招式相同的俯身扫马腿。
座下马儿同样不凡,跳起,都成功的躲过。
交战十回合,胜负不分,号角声起,大战开启。
站在高处看的尤为震撼,只见密密麻麻的两方人瞬间融合一起,打杀声瞬间震天般响起,天地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得到打杀声。
岳楚人的视线追逐着丰延苍,但场面过于混乱,不过一会儿她就找不到他了。
于战场边缘的兵将骑在马上,手中大旗呼呼啦啦,后方高处立着大鼓。随着大旗变换方向震天的鼓声渐渐加快,于战场之中的鹰骑开始迅速的合拢。尽管是在战场之中,并不能随时的关注大旗与鼓声的动静,而且前后左右皆可能是敌人,但他们却可以很快的聚集一处。一边合力杀敌,一边与其他人会和,这些日子以来的演练得到了显著的成效。
演练了几天的阵型合并成功,效果也相当强,成功的分开了敌军。
许醜的军队没有特殊的阵型,不过兵将却相当能打,恍若疯了一般的厮杀。若鹰骑不运用合适的阵型,如此大战恐怕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岳楚人的眼睛不够用了,寻找丰延苍无果,却再次看到了与许醜交战的阎靳。
二人独占一圈,方圆五六米内无人,战势激烈。
忘记了时间,过了多久也没感觉,只是看着那战场,岳楚人的手心都是汗。
战争如此残酷,冷兵器的时代更是将厮杀与鲜血展现的淋漓尽致。
蓦地,许醜胯下的马被阎靳的长刃削掉了前蹄,马儿嘶鸣着翻滚倒地,许醜动作极快的跳下,手中大刀虎虎生风的砍向阎靳的马。
阎靳以长刃抵挡,同时跳下马,交战一处,用了十成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辗转腾挪,看不清影子。
延续了一个时辰,人数少了大半,岳楚人也终于找到了丰延苍。他还骑于马上,而且看起来也没受伤,岳楚人吊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然而,这边刚放心,却是一眼看到了与许醜缠斗的阎靳单膝跪地。
许醜的大刀压在阎靳的肩膀上,压的他不得不跪地。
立时蹙眉,岳楚人不眨眼的看着。阎靳以长刃支地,被压着半晌,猛的身子一歪,自许醜的压制下翻飞逃出。
松口气,视线不离那二人。
蓦地,许醜的大刀砍向阎靳的肩膀,阎靳的长刃直取许醜脖颈。
或许都以为对方会躲,然而,两个人都没躲。
许醜的宽刀落入阎靳的肩膀,一半的刀锋进入他的骨肉中,阎靳的长刃由许醜的左颈进右颈出。
画面好像静止了,岳楚人睁大了眼睛远远的看着阎靳跪地倒下,对面的许醜人头滚落于地,耳朵里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快,咱们过去。”猛的回神,岳楚人攀上金雕的背,直奔战场。
血腥味儿扑鼻,残肢鲜血满地,岳楚人无暇注意,直奔阎靳而去。
丰延苍不知何时也骑马快速的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几乎与岳楚人同时到达。
“小苍子,快看看阎靳。”还未从金雕的背上下来,岳楚人急急大喊。
丰延苍面色沉凛,勒马停下翻身下卤奔阎靳。他的衣服上都是血,似乎还在往下滴。
几步奔至阎靳身边,他整个左肩都是血,许醜的刀还陷在骨肉当中,触目惊心。
丰延苍不敢动手碰他“阎将军?”唤了一声,阎靳却是没什么反应。
岳楚人跑过来,蹲在另一侧,快速的将手里的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随后抬手去拔那陷进他肩膀的大刀。
“我来。”丰延苍挡住她的手,随后扳着那大刀,猛的用力推开。阎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那血从他的肩膀处涌出来,恍若泉眼。
解开身上的披风缠到他的肩膀用力的系上“小苍子,把他抬到雕儿身上。”无暇管其他,便是四周的厮杀几近告终,也不再在意。
丰延苍将阎靳抬起来,阎字军的兵将自四面八方杀过来,看到阎靳如同个血人似的都不淡定了。
七手八脚的都过来帮忙,将阎靳快速的抬到金雕的背上,岳楚人拍拍金雕的头,随后也翻身上去。
固定住了身前的阎靳,岳楚人低头看向丰延苍“小苍子,你别受伤,完整的回来。”
点点头,丰延苍也如同浴血一般,俊美的脸庞凛然又凉薄,这个时刻,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等同于和时间赛跑,金雕飞起,带着两个人,它飞不高。所幸营地距离这儿不远,它快速的飞走,将这方血腥凌乱惨烈的战场抛到后头。
回营,金雕径直的落在了医帐旁边,过大的翅展过强的风,将两个军帐打坏。
这个时候谁也无心管这个,岳楚人抱着身前昏迷的阎靳从金雕的背上滚下来“来人!十八,快来。”大喊着,一边爬起来,她身上都是血,都是阎靳的血。
听到动静的丰延星和两个小童从医帐里飞奔出来,见此情形都有点傻了,躺在那儿的是阎靳?
“别看了,快,把他抬进去。”与丰延星合力将阎靳抬起来,岳楚人又命那已经傻了的小童去她的军帐里把她的工具拿来。
扶着阎靳进了医帐,整个医帐都没了动静。阎靳能受这么重的伤是所有人没想到的,忠域元帅威名震天下,似乎从未听说他何时倒下过。
“都让开,闲杂人等滚出去。”都凑过来看,岳楚人发火,大吼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诸位都出去吧,你们几个把其他的伤兵抬出去,动作快,别出声。”丰延星赶紧指挥,那边岳楚人不顾满身血的给阎靳脱身上的铠甲。
扒掉铠甲,撕开他的衣服,肩膀处的伤口露出来,整个臂膀恍若离开了他的身体一般,看的岳楚人眼眶发疼。
拿出银针封他的穴位避免再流血,这时候那去拿工具的小童回来,岳楚人快速的翻出她早先研究出来的输血工具,准备给阎靳输血。
丰延星观察阎靳的眼底色与呼吸心跳,呼吸和心跳好像越来越慢了,他心下暗叫不好,可能坚持不住了。
回头,就见岳楚人将一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腕里“七嫂,你这是做什么?”
“让开。”吼了一声,丰延星立即跳开,血顺着那管子流出来冲走了空气,将木制的滑轮按到底,然后将另端的针头扎进阎靳的手背上。
把滑轮推上去,血顺着细细的管子流进阎靳的身体。
医帐里静静的,看着这情景谁也说不出话来。
昏迷的阎靳脸色苍白如纸,随着岳楚人给他输血,他的眼睫轻轻的动了动。
半晌,慢慢睁开一点,但他所看见的都是迷茫的一片。但于那迷茫间,却恍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无意识的想抬手去触摸,但却根本没力气,便是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楚楚”几近无声的唤了一声,他从未如此唤过她的名字,这个时候终于说出口了,心内一阵轻松。恍若梦想成真时的轻松与高兴,随后又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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