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了几个梅花银簪,也是内造的。”就叫煮酒道:“你去问夏荷,在我妆盒最下边一个抽屉里,尽数取了来。”
煮酒去问夏荷要,夏荷问道:“俺们夫人给那个童小贱人吃丁子没有?”
煮酒道:“她给俺们夫人好大一个没脸。”
夏荷就问有几个人,煮酒道:“连那个姓童地,六个。”
夏荷数出五根银簪笑道:“就说只有这些了。”
煮酒笑嘻嘻道:“俺知道了。回头瞧我丢她脸。”拿自己帕子包了,到牌桌前递给狄四嫂道:“都在这里呢。夫人们瞧瞧。”
狄四嫂快活得拾锭元宝一样,掀开帕子看时。五根一模一样地梅花银簪,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簪身上还贴着两片花叶。果然是新奇精致花样儿。众人都拿了一根在手里细瞧,啧啧称奇。素姐见少了一根儿。看扫酒在那里笑,就晓得是她们背后捣鬼,也是为自己方才出气地意思,此时不好落自己人地面子,笑了一笑道:“不多几根儿。嫂子弟妹们拿回去给孩子玩罢。”
狄四嫂道了谢,就先插了自己头上道:“俺没有儿女,俺爱它跟真花一般,就不怕丑,先插上了。”各人都谢了谢顺手插在鬓边,叫人换了热茶,吃了又接着打牌。
小寄姐坐在一边,还是那一杯冷茶,气得直哆嗦。咳嗽了两声,也没人理她。她只得自己走到门口,故意道:“天又阴了。俺去加件衣裳。”媳妇子们都在牌桌前凑趣,哪有人去送她送儿。小寄姐只得自己走到后门自己家里。坐了火盆边拿铜火钳打火盆出气。
童奶奶心痛东西。道:“你也小心些儿,火星溅到。就是一个洞,才做的新衣裳。”
小寄姐气冲冲道:“她们不理我。”童奶奶问她:“早上才去不是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不理你了?”
小寄姐就将素姐进来,人人都奉承她,没人搭理自己,素姐分东西也不给自己,走了也没人送她,都说了。
童奶奶道:“我地姑奶奶哎,就是辈份上长一点半点,也要分个贫富贵贱,她是个七品夫人,你大喇喇坐在上手连个礼都不还,还抱怨人家不理你,换了你是她,老大耳括子打过去。”
小寄姐发狠道:“换了俺是她,俺许她进门,做了小的白天磨不死她,黑夜里也磨死她。”
童奶奶连声念阿弥陀佛,道:“你醒醒罢,如今你正经是她嫂子,她冲你行礼,心里不见得不恼。你就该受了礼摆出嫂子地款来。你家男人如今也有些出息,明年巴结个出身,你也是夫人了,却不比做她家的妾,万年不得翻身的好?”
小寄姐咬牙切齿道:“总要给她个好看。”
童奶奶劝不转她,叹了气道:“俺觉得绣江好趁生活,托人送了信京里叫你兄弟来,都有一年多了也没个消息。趁了赵大人还在任上,俺们在这里落了籍,也能叫你兄弟求个出身。”
小寄姐道:“娘休要太贪心,我看赵夫人跟你不是一条心呢,自那一次以后,赵公子就没到咱们家来过,我有些怕。”
童奶奶笑道:“没帐,你又没给过他好脸色,怕什么。”
调羹亲自走来叫童奶奶跟小寄姐去吃饭。童奶奶忙道:“俺还要等个人来交利钱,回头取了利钱再去找你。”推小寄姐道:“拿出做嫂子的款来,场面话休要少半句。”
小寄姐整了衣裳,转眼看见调羹头上也插着根梅花簪,分明是素姐不拿她当数。小小一根簪都没她份。心里暗暗计较必要当众给素姐下不了台,仰着头抢先几步走了。调羹跟童奶奶对了对帐,再出门小寄姐已是走远了。
调羹虽是主人,却上不得桌,依旧到了厨下照看。小寄姐到了正房,东间两桌是男人,西边几桌是女人跟孩子们。因要照看孩子,女人们并没有排班序齿,素姐带了自家儿女跟三个小孙子坐了一张靠墙的方桌。边上一桌狄四嫂跟狄七嫂坐了,跟前只狄七嫂地独子。小寄姐因那几桌都挤得满满的,只得坐了狄四嫂上手,却是靠小紫萱跟素姐都近。
童寄姐故意多吃了几钟酒,等上菜的媳妇子捧了一深碗热气腾腾的八宝肉圆粉丝汤来到桌前,她就道:“那边放不下,你摆我这边来。”
那个媳妇子因她这边好走路,真个捧了过来要摆在她前。却说素姐留心小寄姐说话,见了那碗热汤贴着人捧过来,忙道:“小紫萱,坐你哥哥那边去。挡着人不好走路呢。”
紫萱就站了起来,因人家已是捧了汤过来出不去,就要从桌子底下钻到她哥那边。
小寄姐怕自己算计落空。忙装头晕站起来倒向那个上菜的媳妇子。素姐见她手伸的方向不对,一手拉了女儿塞进桌里。另一只手缩了袖内去挡。
只听得哗啦一声,碗撞到素姐胳膊上,顺着袖子跌到小寄姐裙上。小半碗汤汁淋到素姐袖上,大半碗倾在了小寄姐裙上,还有点溅到狄青松脸上。小孩子脸嫩。腮就烫出一个水泡。
素姐顾不得自己,取了帕子沾了冷茶替狄青松擦,哄他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五奶奶替你擦。”
狄青松咧大了嘴本想哭,闻言道:“俺不痛。”素姐瞧瞧水泡不大,一叠声叫人拿菜油来。
小寄姐失望,以为素姐没有烫着,她自己穿的本是皮裙,只外边潮了。里边并无知觉。因孩子烫着了想哭,她就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哭起来道:“从前你容不下俺。如今又拿汤泼俺。”
素姐并不理她,等厨下送了菜油来。替小青松擦上些。方觉得自己的胳膊痛疼。
狄希陈因素姐说要做娄师德,还不好过来。瞧素姐好像行动不便地样子,哪里耐地住,丢了筷子冲过来,背挡着男人拉了素姐袖子看,里边却有小碗大一片红肿,忙脱了自己外衣挡着道:“四嫂帮忙脱了她湿衣。”
狄七嫂冲到炕上针线箩里取了把大剪子道:“得罪了。”顺着手肘就将素姐的半个袖子剪下。狄希陈将外衣缠了素姐问她:“痛不痛?”一边就给她擦菜油。
素姐痛地脸发白,强笑道:“没什么。”
小紫萱被小全哥从地上拉起来,两个都急地哭了。小寄姐在边上还哭道:“俺痛死了。”却没人理她。小全哥见她穿地是皮裙,心里恨她装模做样,冲紫萱道:“拉了那个姓童地裙子。”
小寄姐还要拉着狄希陈要他给个公道,小紫萱又钻了桌下,偷偷走到童寄姐背后,解了她地裙子拉开道:“泼妇,你穿的皮裙,哪里烫着了?分明是你故意推了碗想烫俺,叫俺娘挡住了。”
小寄姐当了许多人面叫小紫萱解了裙子,恼羞成怒,伸出尖尖五根手指,就要掴她。狄希陈却也留了心防着寄姐。烫了素姐自是心痛,小寄姐身下果然是干地,也猜是她使坏。见她还要打女儿,捉了她胳膊,一把拎了她摔到堂中,喝道:“你再敢动我妻女一根发丝儿,我灭了你全家。”
小寄姐跌在地下哭闹道:“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狄三叫狄希陈吓住了,冲出来踢了小寄姐几脚,骂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实些儿。”
小全哥接了妹妹手里地皮裙丢到自己爷爷跟四爷爷并那些叔叔伯伯跟前道:“她是故意打落了汤碗,不然为什么她自己没烫着?要不是俺娘手快挡了下,俺妹妹就叫她害破了相。”
狄员外跟狄四太爷见了皮裙是狐狸皮的已是不悦,看里边一点没潮,小寄姐分明没有烫着却要吵闹,比不得素姐自己烫着了还要先顾孙子,心都偏了素姐这边。狄四太爷就道:“上菜的那个人过来。”
那个媳妇子唬得直打抖,结结巴巴道:“实是三奶奶伸手打落的,俺本来要送了七奶奶那边桌上,她偏要俺摆她那边。”
狄希陈虎了脸不说话,带了素姐跟一桌的孩子回小院。狄七嫂冲狄七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跟了后边过去。
狄三拉小寄姐起来道:“快去给五弟妹陪罪。”
小寄姐不肯道:“他家闺女当众解了俺衣裳还有理来?”
狄十嫂冷笑道:“不解了你衣裳,谁知道你没有烫着还假嚎丧。倒打一钯呢。”
狄十拉了妻子,叫她住口,狄员外没了主意,只拿眼睛看狄四太爷。
狄四太爷却是知道童奶奶替狄员外放帐,必是不想小寄姐不好下台,和稀泥道:“俺看你也不是故意要泼人家,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各退一步罢了。”
求票,看在我今天更了六千字的份上,推荐票给我,海选票给我,什么都给我。
我今天指给我家恶龙看排行榜,他夸我呢:你就是传说中的起点黑驴。
为了黑驴传说,把票票都给我吧。掩面泪奔中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