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刘钦恍然大悟,忙不迭的点头。祁明夏却在芊泽的一番解释后,眉蹙的更紧。他一直都注视着芊泽,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举,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她改变了。
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感觉上,她变得凛然坚定。像是因为要完成一件重大的事情,而变得有目标,变得聪慧机智。只是这种改变,却让明夏由衷的不安,仿佛她的决心联系着她的生命,她的一切一般。
“所以说,你让本王断了营地的水源?”端睿王狭长的黑眸,瞥了过来。芊泽目不移视,接过他的目光说到:“是的,芊泽认为,今天夜里她就会去营地西郊的井边,下毒。”
“到了明天早上,等阿嬷们把水挑来分配给各个营地的军士们时,她的奸计就得逞了。所以希望王爷下一道密令,不让阿嬷们去采水。”芊泽又娓娓解释道。四人默默听着,心里都疑惑为什么一时间芊泽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刘钦安耐不住,于是问道:“你是如何知晓,黎紫要下毒的?”
芊泽把视线转给刘钦,从容道:“因为她夜夜外出,只去西郊。而西郊乃是不毛之地,唯一特别的就是一口营地赖以生存的井。她定是打了这口井的主意。”
“你怎知她夜夜都出去?”刘钦不解。
芊泽不会武功,跟踪自会被发现,她怎知黎紫夜夜出营?芊泽淡然一笑,解释道:“每日她都是夤夜里出门,我事先在她帐外的地上,画了一个图形。她不爱看地,并未发觉,但是她若夜半出门,一定会踩花了图形。”
刘钦这才释然,暗自赞叹芊泽的聪慧。
然,说到此处,端睿王却有些不解,他抚了抚胡须道:“可为什么,她按兵不动这么久,要等到今夜才下毒呢?”
“对啊。”刘钦也觉得不妥。据夕岄与芊泽之前的说法,黎紫去西郊不是一次两次了。下毒只是一瞬间的事,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芊泽听罢,先是一顿,继而把眸光投向案几上的明黄丝绢。绢上两个‘准战’二字,倨傲逼人。她伸出柔荑指了指说:“原因就在此。”
祁明夏一愣,首先看了过去。紧接着夕岄与刘钦,还有端睿王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
“皇帝准战,也就是同意我们与进犯的成熵军作战。左翼军向来勇猛,与成熵军拼死一战,不定能保的住丘都,保得住边疆。然而,如果下了毒,我军便根本不是对手。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厮杀,比什么都来的更为有趣。”
芊泽平静如水的说来,她在说祁烨时,仿佛只是说一个陌生的男子。她面色波澜不兴,只是兀自的一一道来:“所以,他会选择成熵进犯之时,下令准战,而与此同时,又下毒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