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哼”他擦掉嘴角的血丝,冷冷一笑,回手就是一拳,又快有狠。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我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出手会这么凶狠,猝不及防狼狈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牙齿有些松动。
祁沐风的眼睛仿佛冒了火“如果不是你带着妻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怎么会伤心的发病?倪曜,这样折磨她有意思吗?你该玩够了!”
“混蛋!”我挣扎着站来,怒吼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昨天我的确想给筱乔好好庆祝一下生日,礼物也准备好了,是她最喜欢的爱尔兰女歌手的绝版cd,我在城里的大小音像店淘了很久才找到。可是我忘记了,昨天也是思雨的生日。她的家人为她在“青铜”摆了生日酒会,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不出席。
他冷笑:“我不是筱乔,对你那些‘身不由己’的借口没兴趣。我只要记住我们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记住属于她的每一个细节,这就够了。”
我如遭雷殛,一下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顾不得过往医护人员和病人的侧目,像只愤怒野兽般嘶吼着:“住口!你这个衣冠禽兽”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他厉声打断了我,也狠狠揪住我的衣领“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你再对她有什么过分的行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她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我没有强迫她,我们之间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你又懂不懂?”
“什么?”
“别这么惊讶,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把她当抹布一样放着不管,她怎么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出几个字:“祁沐风我要杀了你!”
“曜够了”
我一下顿住,回头一看,筱乔捂着小腹正靠在病房门口看着我们。
她脸色苍白,满脸汗水,望着我们断断续续地说:“够了,你们别再吵了很难看”
话没说完,她就蜷着身子倒在地上。
“筱乔”祁沐风离得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她扶起来靠着他的肩膀,焦急地问:“要不要紧?”
我楞住了,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儿。
“还不快去叫医生,你想让她疼死吗?!”祁沐风冲我怒吼着。
我颤抖了一下,对,医生我应该去叫医生。可是,我动不了,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就是动不了,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现出的是他们在床上的光景。
筱乔在祁沐风怀里羞涩的脸,他温柔而痴迷的表情。他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伤感而华丽的睫毛。她纤细洁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肩膀我仿佛听到筱乔低低的呻吟和祁沐风沉重的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那样傻傻地站了多久,直到靠在祁沐风怀里的人虚弱地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我顿时浑身发冷,好像一个魇住的孩子,被人从噩梦中唤醒,可是眼前发生的才是真正的噩梦。那轻微得近乎虚无的的声音,最终判了我的死刑。
是的,她已经不需要我,有个很强势的男人在保护她。他说,他们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脑袋嗡嗡作响,装满无数只蜜蜂。它们用毒针刺我的眼睛,刺我的鼻子,刺我的耳膜,让我流下滚烫而浑浊的液体。这不是泪水,只是浑浊的汗水而已,我确信是这样。
我迅速转过身,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正要走出去
“祁沐风,请你走吧”她在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我立刻转过身,看到祁沐风同样惊讶的表情。
“筱乔”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底凝聚着泪光般的清澈,却有一抹坚定“这么久以来,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工作,谢谢你帮我要回父亲的骨灰,谢谢你帮我完成心愿,将我父母合葬在一起。还有”她停顿了一下,却又垂下头,艰涩地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绞在心上“昨天晚上,谢谢你为我庆祝生日我想,我不再欠你什么了。所以,现在请你离开。”
她转过脸,看着我的眼睛“曜,带我走”
我楞住了,世界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喧嚣邈若山河。只听见一个声音,凄楚而脆弱。那声音对我说,带我走,带我走
她哭了,我的心碎了。
我走过去,推开祁沐风,不顾一切地抱起她,如同抱着我整个的生命。我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泪落进我的手里,我们的眼泪纷纷破裂成透明颓败的花瓣。
我把下巴贴在她额头上,对她说:
“筱乔,我们走,我带你回家”
她轻轻点了点头,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对她说,筱乔,我带你回家。可是,我们的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