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达摄政旅馆的时候,玛拉裹了件浴衣等在大堂里。玛拉给我办公室打电话,问我下班后能不能撇下健身房和图书馆或是洗衣店或不论什么我计划好的行程,去看看她。
玛拉之所以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她恨我。
她一句话都没提她的胶原质信托基金。
玛拉说的是,我能不能帮她个忙?玛拉今天下午就窝在床上。玛拉依靠送餐服务给她那些已去世的邻居送的饭食为生;玛拉把这些送餐接下来,谎称他们正睡着。长话短说,今天下午玛拉就窝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等着送餐服务在中午和下午两点之间的送餐。玛拉已经有几年没有健康保险了,所以她也就不再留心这方面的事儿,不过今儿早上她留意了一下,发现像是长了个小肿块儿,而且她胳膊底下肿块附近的淋巴结摸起来又硬又有些敏感,她不能把这事儿告诉任何她爱的人,因为她不想吓着他们,而且她又没钱去看医生,怕只是场虚惊,可她需要跟某个人说说这事儿,也需要别人帮她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
玛拉棕眼睛的颜色活像是一只放在火炉里加热又突然给扔到冷水里的动物。他们管这个叫硫化或电镀或淬火。
玛拉说如果我肯帮她看看,她就原谅胶原质那档子事儿。
我们上楼来到她房间,玛拉跟我絮叨,你在野生环境里是看不到衰老的动物的,因为它们一旦上了年纪就得死。它们一旦病了或是行动迟缓了,比它们强壮的动物就会把它们给杀死。动物根本就不能老。
玛拉在床上躺下来,解开浴衣的带子,说我们的文化已经让死这件事儿变成了一桩错误。上了年纪的动物本该是一种反自然的意外才对。
奇谈怪论。
玛拉又是冷又是冒汗,我就告诉她我在大学里长了个赘疣的事儿。长在yīn茎上,也就是jī巴上。我就跑到医学院找人把它给弄了去。后来我把赘疣这事儿跟我父亲讲了。这是好多年以后了,我爸哈哈大笑,跟我说我真是个呆子,因为这样的疣子就是所谓天然的jī巴激突。女人爱死这个了,这可是上帝的恩赐呢。
我挨着玛拉的床跪下,因为刚从外头进来手还是凉的,我就用我的凉手摸着玛拉冰凉的皮肤,每次摸一小块,每一小块都用手指揉捏一下,玛拉就说,正是这些上帝恩赐的激突赘疣使女人患上了宫颈癌。
于是我就在医学院一间检测室里坐在一条纸带子上,一位医科学生往我jī巴上抹一小瓶液态氮,还有八位医科学生在旁边看着。你要是没有医疗保险就只能忍受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他们不叫它jī巴,叫它yīn茎,管它叫什么呢,抹上液态氮以后痛得就跟碱烧得一样,痛得死去活来。
玛拉咯咯笑着,可看到我手指的动作停了就止了笑。以为我发现了什么。
玛拉屏住呼吸,她腹腔简直变成了一面鼓,心脏就像个拳头,从里面砰砰地敲着紧绷的鼓面。没什么,我手上停下来是因为我在说话,我停下来是因为有那么一会儿,我们俩都不在玛拉的卧室里了。我们回到了多年前的医学院,坐在那黏糊糊的纸带上,我的jī巴抹了液态氮以后正火烧火燎。可正在这时,一个医科学生看到了我的光脚,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冲出房间。那个学生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三个真正的医生,这几个医生把手里拿着液态氮的那个学生推到了一边。
一个真正的医生抓住我光着的右脚,把它举到另两个真正的医生面前。这三个医生转动着我的右脚,不时戳戳它,还给它拍了张宝丽莱快照,仿佛我这人除了右脚之外的那一半赤裸一半冻僵大部分根本就不存在。只有这只脚。剩下的那些医科学生也都挤上来穷看。
一位医生问“你脚上出现这种红斑有多长时间了?”
医生问的是我的胎记。我右脚上有块胎记,我父亲开玩笑说看起来活像一个深红色的澳大利亚,旁边还紧挨着一个小新西兰。我就这么告诉了他们,这一下子大家全泄了气。我的jī巴正在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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