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夜梦见方绫后,他就特意多接了一段绳子,将那条绳结绑在了手腕之上,期待着再一次在梦中看见方绫,以纡解相思之苦。
帐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朱博弈不请自入,从外面闯了进来。
陈一维挑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仍是慢慢收拾着东西。
朱博弈直接走到桌前,用折扇敲打桌面,一脸的兴趣盎然:“陈兄,听伙计们说,你要出远门了?”
他最近与陈一维的关系突飞猛进,虽然还算不上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最起码也是经常有所联络的。再加上他与钱庄的伙计混得很熟,所以现在可以自由出入钱庄。
“嗯,他们还真是多事!”陈一维淡淡地回答他,没有过多的责备之意。
早知道朱博弈这人是个自来熟,常常随意而行,无视别人定下的规矩,他说过几次后,也就懒得再说了。
“啧啧,为情疯狂的男人”朱博弈又晃到他的身后,突然问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陈兄,你是否一心一意对绫儿?”
陈一维斜睨朱博弈一眼:“废话!”嘴角却因为听到方绫的名字而微弯。“还有,你凭什么叫她绫儿?要叫她绫姑娘!”下一刻他又换上一副不善的面孔,目露凶光。
“是,是,是,绫姑娘!”朱博弈赶紧纠正。“那你,是否曾对绫姑娘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
“你”陈一维停下手边的活,用怪异地眼神望着他。“你这个问题,太过了!”这是他与方绫之间的私事,不需要朱博弈这个外人来过问。
想不到朱博弈一副极不认同的表情:“非也,在下只是想帮你罢了,否则陈兄就算找到了人,也未必能够将她接回来!”
“什么意思?”
“以陈兄如此霸道的性格,想来也是未曾对她说过喜欢之类的甜言蜜语。”
陈一维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扭捏地回答:“没必要说,我对她好不好,她应该知道的。”
朱博弈大声打了个哈哈:“哈,陈兄何以如此肯定?”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他皱眉,直觉地认为方绫会懂得他的心意。
“陈兄啊,绫姑娘没有与别人对比过,更加没有见过你与其他女人的相处,她要从何得知?”朱博弈大摇其头,摇得就像是一只晃动不已的拨浪鼓。
陈一维语塞:“那个”
“陈兄啊,就是因为绫姑娘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能确定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她才会逃跑的。”
“是这样的吗?”
“肯定是!”朱博弈原本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再加上他对于人们的心理活动比较感兴趣,所以在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多,理解得也比较通透。“女人嘛,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如果她心中有你,而又知道你的心中有她,那么即使你动手赶她,她也不一定会走。可她却逃了,不是?”一口气说下来,感觉有点渴。他自顾自端起陈一维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那是因为我逼她嫁给一林。”这是他所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可她为什么没有提出反对,而是选择逃离?”
“如果在意她,就应该让她知道,让她清楚你的心意才是正理!”啧,朱博弈突然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善人,善良得让他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泪了。居然肯教对手如何去把心爱的姑娘抢回来,这世上还找得到像他这样的人吗?不可能了吧?
陈一维还在做垂死挣扎:“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朱博弈不禁气得嚎叫起来:“她为什么一定会知道?”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可怜的绫姑娘,竟然会看上这种人。
“明眼人全都知道,还用得着我说么?”
“陈兄啊,听过当局者迷这句话吗?你不说出来,她如何能够得知?”杀了他吧,对牛弹琴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就算她明白你的心,但她呢,心中是否有你?”
“肯定有!”这一次陈一维倒是十分的确定。
“你确定?”朱博弈又坏心地反问着,直想要打击掉陈一维脸上的自信。真是的,现在又这么自信了,那早前的醋是白吃的哦?他的手又是白脱臼的哦?
“我”陈一维一愣,突然记起了前两天做过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