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在灯下仔细端详。
虽然只是一个头像,但他还是能透过这些简单的线条,看到了陈一维在作画的时候,有多么的用心,投注了多少心血。每一笔都刻画得非常仔细,将她所有的特征都给描绘了出来,越看越觉得画中人的表情生动,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只是,她额角那一块黑黑的斑点,让他始终没有办法接受,方绫就是画中人的事实。
说不在意是假的,正因为在意,他才会失眠,才会坐在这灯下,对着方绫的画像呆。他要去见她,问一问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对他还有一点点意思,他会不顾一切地留住她,甚至不惜与陈一维翻脸。
忖着,他猛地站起来,往方绫的房间走去。
客栈的另一间房里,陈一维也坐在灯下,慢慢地收拾自己的物品。
天亮后,他将会离开这里,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慢慢地治疗感情的伤。对于这间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他没有半点依依不舍的感觉,反而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好躲避那噬人的悲伤。
只因为那唯一能留住他的人,并不会开口留他。
“吱吱”一只小老鼠熟练地跳上他的膝盖,瞪着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歪着头好奇地看他。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把小老鼠赶下去:“别烦我!”
“我出去送信这几天,有没有找到绫姐姐?你的心情怎么差这么多?”小老鼠灵活地避开他的手掌,站在桌前,人立而起,双手放在胸前,学着人类的样子摸起小下巴来。
这只小老鼠,就是小闪。陈一维把它也带了出来,只因为他知道,方绫最为喜爱它了。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已经找到你的方绫姐姐了,她在后院”他把方绫所在房间的详细路线告诉了小闪。
“哇哇冲去。
可不到一会儿,它又冲了回来,顶着两泡眼泪望向陈一维:“绫姐姐在哭,我不敢进去打扰她”它的声音满是心疼,撇一撇小嘴,它也准备哭了。
陈一维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收拾:“自然会有人来安慰她的。”口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自嘲的味道,因为安慰的那个人不是他。
“会是谁?”小闪没有得到它想要的答案。
陈一维沉默着,小闪也不敢说话。可它是只不安份的老鼠,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偷偷溜出房间,去找方绫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会有人来安慰的
这句话毫无预警地出现,就像是魔魇一样纠缠着他,在他的耳边萦绕不散,啃噬着他的心。一股酸意从心底冲出,酸涩了他的眼眸,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渐渐的,一幕令他心痛的场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飞进来了,柔声安慰她,而她则倒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温柔安抚
“妈的里一使劲,正在收拾中的物品全部被扫离桌面,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眼泪从他不停颤抖的指缝间流出,让他的害怕与担心暴露无遗这样的结果。
以前刚得知她逃跑的时候,他可以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镇静自若地指挥手下去寻找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钱庄的事务,生活的步调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变得慌乱过。只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必须完成的工作,他不能让感情影响了事业
他的肩上扛着家族的生意,重担让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不能变得软弱与无能,不论有多大的困难他都必须沉着地去面对,才会让他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但当他暂时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以全副身心来面对方绫时,竟然会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他是懦夫、懦夫、懦夫
刚才消失了的小闪,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惊慌地叫着:“哇哇,有个男人去找绫姐姐啊,穿着白衣服的。这么晚了,会做些什么呢?”它小小的眼睛里,闪得极其暧昧的亮光。
“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他的手没有从脸上放开,不想让小闪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小闪可不笨,一溜烟窜上桌面,一脸的贼笑:“你在哭吗?”
“多事!”
“好啦,我不管你的事,但我可以管绫姐姐的事”小闪识相地跑开了,留给他独处的空间。
真以为它是普通的小老鼠吗?我呸,太小看鼠了吧?(,请登陆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