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知歌有关,其他的细节,那名脸色惨白的下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透露了。
陈一维喉头一窒,不知如何向他解释才好,只得双手抱拳,将他引进碧柳轩:“请随我进去再说。”
朱博弈也不敢多问,立即随着他走进碧柳轩内。
越来越接近大厅,空气中弥漫着的强烈血腥味,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当他看见大厅的恐怖情形,特别是看见地上的女人时,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没办法爬得起来。
他认得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那是知歌姑娘所穿的,而眼前凌乱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知歌姑娘已经仙逝了。
恐惧一下子抓住他的心,让他透不过气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好?纪王爷交给他保护的人,他却失职得令知歌姑娘丢了性命,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行啊。每个人都怕死,他自然也不例外,但最恐怖的是,这罪行会连累到族里人,甚至是其他有关联的人,他到底要怎么办?
“她她她”死死瞪着大厅,朱博弈伸出颤抖的手,除了一个“她”字,他根本没办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抱歉,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的,我会负责收拾残局,知歌姑娘就由我来安葬吧”陈一维愧疚地扶起他,帮他掸掉身上的灰尘。
朱博弈费力地站起来,感到头痛欲裂,不由得怒吼出声:“你负责什么?你什么也负责不了,她是纪王爷的王妃啊,是宁安国的公主啊。这下子祸闯大了,这是灭九族的罪行啊,我们全部人都得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啊?”这下子,连陈一维也愣住了。
之前他隐隐猜到,知歌姑娘是纪鹏飞指定要保护的人,也许是王爷看上的女人,想来个金屋藏娇,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从来不知道知歌的身份竟会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纪鹏飞的妻子,这下子祸事果真闯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向镇定自若的朱博弈慌了手脚,只知道原地踱步,不停地搓着手,苦苦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陈一维试着安慰他:“要不你先请回去吧,一林做出来的事情,我们陈府会负责到底的,绝不会连累到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朱博弈跳脚,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这事不是你把责任全都揽上身就能解决的,我负责保护王妃的安全,现在出了事就是保护不周,即使你把事儿全揽到身上,我也一样必须给公主殉葬,你懂不懂?”此时此刻他已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直接冲着陈一维大吼。陈一维也意识到问题太大了,事情难以得到圆满解决,只得低下头道歉:“抱歉!”
“还抱歉什么?快想办法把公主弄出来啊,难道要一直放她在那里?”天啊,他要怎么办?本来知歌姑娘好好地留在她专属的房间里睡觉,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半夜来到陈府,还,还,还内,完全是因为他保护不周啊,这能怪得了谁?
“你去劝劝他吧,现在谁也劝不动他。”陈一维无奈地指了指还在唱着童谣的陈一林,末了还不放心地加上一句。“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刺激他,不然我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疯事来。”
朱博弈看了看陈一林,挫败地轻叹着。他早知道陈一林对知歌姑娘怀有特别的情意了,但是她却看上了陈一维,所以他没有怎么在意陈一林,也任由他在知歌身边出现。就是这一疏忽,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失策啊失策如果上天重新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陈一林接近知歌姑娘的。
仔细观察了一会,朱博弈渐渐察觉到陈一林的情况不对劲了。他的表情时面狰狞,时而温柔,时而痴呆,时而阴狠,全身都带着一种诧异的感觉,让人看了心底直凉,不太像是他平时所认识的那个读书人,看来陈一维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踌躇着上前,他试着劝说陈一林放开知歌,好让他替知歌收尸。谁知陈一林对他视而不见,哪怕他说得口干舌燥的,陈一林也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不肯放开知歌,反而把她越搂越紧,生怕被人抢去了一般。
没办法了,朱博弈只得再甩出一招,把主意打到知歌的身上:“一林兄啊,你看知歌姑娘躺在地上,会着凉的,你不会希望她着凉吧?”
还在哼着歌的陈一林终于肯理睬他了,回过神来惊叫一声:“啊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这下子陈一林突然来了精神,猛地站起来,飞快抱起躺在地上的知歌,大踏步地走出去,一点也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朱博弈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用眼神示意陈一维快想办法。
看着朱博弈慌乱的样子,陈一维反倒是镇定下来,想到了这件事的另一个疑点已有主的女人,却为了其他的男人而丧命于此,传出去也不会好听吧,还极有可能会丢了王爷的面子,王爷不可能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的。
陈一林即将走出碧柳轩,陈一维没有时间继续考虑其他的,无计可施之下还是下重手算了,反正他就是不能让陈一林走出碧柳轩。
思及此,他赶到陈一林的后面,猛然从后面出攻击,一个手刀击中陈一林的后颈。陈一林抱着知歌往前走,一心一意地想走出去,完全没有想到大哥会从背后搞偷袭,自然是应声而倒,立时瘫软在地上。
陈一维手快地接抱住已经昏迷的陈一林,大声吩咐朱博弈将知歌先抱走。而他,则要准备好防护措施,既不能让陈一林在过度悲痛的情况下自绝,又不能让他因思念过度而疯狂,然后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情。
用情太深也不见得是好事,特别是用在不合适的人身上。(,请登陆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