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我叙述事实经过吧——
早上九点半,我的朋友们结束了对织布厂的参观。他们回到了码头上,准备登上小艇。
“我们的下一站,”沃特向大家说“是我给你们的圣诞惊喜。我们可能需要稍稍往里再走一点,但我想你们会非常喜欢的。”
每个人都喜欢“圣诞惊喜”这是何等令人兴奋的音节组合啊。黑点和老手也听到了,这些美国人是如此轻易地应允了邀请。
一个惊喜可能是任何事情。
沃特所准备的“惊喜”其实是去参观一所学校。那里的孩子们练习用兰那语演唱“鲁道夫和红鼻子驯鹿”他和那儿的老师认为这将会是一件大好事,不论是对孩子们还是对外国人。
他会把所有十二月份的旅游团带到这里,并建议他们为学校的图书馆作一次小小的捐款。即使这所学校并不正式庆祝圣诞节,但作为“拜访兰那王国”计划的一部分,吸引更多的游客来到兰那王国,从而改变外国人对这里的印象,也是他们的义务。过去沃特带来的两个团,声称这是他们旅程上的亮点,他们说这样的参观使他们的内心深受感触。
当我的朋友们在码头上等待时,他们并不知道这卑微的盛典,将会是他们的圣诞惊喜。他们很不耐烦地等待,看是什么样的敬畏或娱乐在等着他们。但正如往常一样,又有人迟到了,这次等待的是鲁珀特。
“你应该买块表给他。”薇拉尖锐地提醒莫非。
“他有表!”
“那就买一个有定时器和闹铃的。”
莫非不耐烦地说:“他的表有两个定时器。”
这时黑点也走下了船,要帮沃特找到那个男孩。两个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约定十五分钟后回来。
码头旁还有兜售小饰品的卖主,在这里可以买到漂亮的漆器,并欣赏独特的民间艺术。
本尼和女卖主正一门心思地讨价还价,莫非、怀亚特和马塞先生则在码头上吸起了雪茄,评价它们的味道介乎于香烟和大麻之间。埃斯米沉迷于妈妈买给她的礼物,她还发现了一袋可以和小狗分享的红烧火鸡肉干。
不到十分钟,他们看见戴着棕色腰布的船员和鲁珀特一起返回。男孩说他正在给当地人表演纸牌戏法。
“我不是告诉过你,任何人都要集体行动吗?”莫非向儿子呵斥“你不可以一个人溜走做你想做的事。”
鲁珀特解释说:“他们求我表演给他们看。”
“诚实点!”
莫非又开始那一套关于责任的说教:让十一个人等候自己是多么粗鲁无礼。
“是十个,”鲁珀特争辩道“柏哈利不在这儿。”
“那沃特呢?”
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对了,沃特去哪儿了呢?
十五分钟已经过了,又过了半小时,他还是没回来。
结果,船夫“老手”又去寻找沃特了。
五分钟后,他笑容满面地回来,和黑点迅速交流了一番。
“好的,不用担心。”
黑点打手势让游客们上船,但并没有说沃特在哪里,他含糊地指向湖对面:“我们要去那儿。”
“嗨,”埃斯米说“他说英语。你们注意到了吗?他说英语!”
没有人留意这小女孩的话,他们认为每个人都会说几句英语。
“沃特究竟在做什么?”马塞先生大声说。
黑点神秘地笑笑:“圣诞惊喜。”
秘密的援助者告诉他:那个男孩不会心甘情愿地来。刚才,黑点还在担心如何才能说服“小白哥”告诉他这是上帝的召唤。但秘密的援助者给了他们一条有用的建议:这个男孩不愿意来,除非所有人都和他一起来。
看看这是多么容易啊。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但还是愿意跟着他前去。
朱玛琳告诉女儿:“沃特肯定在做着准备。”
但埃斯米还是没有看她。
“我们要赶紧。”
黑点示意他们迅速上船。几分钟后,两条船加速穿过了湖泊。凉爽的微风滋润着刚才的不快,被雪茄烟刺激的喉咙也好了些。
而我坐在一条船的船首,大声警告他们返回,但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们在开满风信子的群岛间穿梭,进入一个接一个狭窄的水湾。河道蜿蜒曲折,如同浸满了水的树林迷宫。经过不计其数的弯路,小船漂向一条用芦苇做成的临时坡道,顶端摆着没有花纹的卡车轮胎。
“你肯定这样能过去吗?”
海蒂说着要爬出去。
黑点答道:“非常安全。”
莫非第一个跳出来,他伸出手帮助大家。他们排成一队,穿过芦苇荡中的缺口。
蚊子被他们的脚步声搅得乱飞。他们不停地拍着大腿,海蒂拿出一罐避蚊胺,众人感激地分享。薇拉穿着厚底凉鞋,把驱蚊剂喷到了脚上。
再往里是一条土路,有辆卡车横着停在那里。
本尼吃惊地说:“那辆车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了。”
两个年轻人朝他们挥了挥手,他们看上去很熟悉黑点和老手,走上来相互商量了一番。
实际上他们互相认识,卡车司机叫“油子”是黑点的表兄。另一个人叫“鱼骨”是前一天带着行李给小艇领航的人。
我的朋友们注意到这四个人都很奇怪,不时露出紧张的神情。
鲁珀特指着“油子”对莫非说:“嗨,就是那个人要我表演纸牌戏法的,他怎么又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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