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
“罚你!”
“怎么罚?”
金欢将光洁的脸蛋扬起来:“罚你亲我!”
钟涛看看四周,难为情地说:“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让人看见多不好?回家吻你十下!”
金欢不依:“不,我不怕!”
钟涛偷偷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轻?”金欢抗议,点了点嘴唇:“这儿!”
钟涛满脸通红:“别,看你——”
金欢笑了:“闭上眼,罚我吻你!”
钟涛缓缓闭上眼睛,感到金欢热热的香气。
金欢吻着他,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
两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子夜。天上挂着一轮很大的月亮。钟涛拥着金欢走进家门,并没有马上开灯,他们走到窗前欣赏着天上的月亮。回过头开灯,看灯也像月亮一样闪闪发亮。
这些天,金欢为了转移钟涛对姐姐的视线,到家里就与他变幻着样式亲密。白天,金欢悄悄去找公安局的蔡翔,询问姐姐的案情侦破情况。蔡翔惊讶地问钟涛怎么没来?金欢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竟然赢得蔡翔对她的敬佩。蔡翔告诉她,钟霞被害案有了新的进展,有人看见案发前两个小时,一个提着黄皮包,穿黑色体恤衫的小伙子钻进钟霞的汽车。当时在现场发现了黄皮包,可以断定,凶手是这个穿黑色体恤的小伙子。公安部门正在下力量查找这个凶手。金欢为了推动破案,还在酒楼宴请了破案组的干警。她叮嘱蔡翔,这一切千万不要告诉钟涛,他刚刚从姐姐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等破案后再跟他说吧!蔡翔这次又替金欢瞒着,感到十分紧张。
金欢和钟涛都洗了澡,钟涛亲呢地掐住金欢的手,扑倒在床上,金欢的手被他掐疼了,忍不住叫出声来:“哎呀,你的手好重!”
钟涛挂着她的鼻梁:“你不是喜欢重的吗?”
金欢笑了,就是默认了。她与他的情爱正是发展到高峰,才走向结婚这一步的。虽说结婚的盛大仪式还没举行,他们心目中已经是小夫妻了。金欢最初的性意识,是钟涛给开发出来的。没有男人的亲呢、刺激和开发,金欢是不懂得什么快感的。有的女友还告诉金欢,女人的快感是在生了孩子以后。女孩一旦体会性爱快乐的刺激,就不会满足于此,还会在所爱的人身上挖掘更大的刺激。钟涛恰恰是很有潜力的男孩儿。钟涛往往在心情最乱最烦的时候,与金欢做ài,他是想排解。今天,钟涛看见月光下金欢洁白的身体,随着话题的深入渐渐不能自制,两人就跌入爱河了。金欢摇着脑袋,忘我而舒展,脸像一朵痴情而热烈的花,绽放漂香了。他在她成熟的过程里起着催化作用,他的身影已经深深植入她的心里,她还能在快感里体味青春生命意义上的满足。今天不知怎么了,钟涛很快就完了,金欢的烈火还没有熄灭,让她好失望。
钟涛挣扎了一下,就倒头大睡了。
金欢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她知道他疲劳了。她只有自己慢慢化解自己,这样深情地看着他睡觉,也是一种享受。他的睡姿好怪,整个脸孔埋在枕头里,全身缩成一团。刚刚睡了一会儿,她听见钟涛嘴里胡乱喊着梦话,里面有十分恐惧的呓语。
屋里的空调很凉很凉了。
金欢摸摸他的额头,轻轻盖上一个床单。
3
星期日的早上,韩洁茹在一段长长的睡眠里醒了过来,尽管服用了安眠药,还是被梦困扰了一夜。睁开眼睛,窗帘还密密地垂着,窗外的阳光将猩红色的窗帘映红了,将她慵懒的脸和胳膊映得一片虹彩。她回忆着梦里的事情,竟然有些激动,她虚眯着眼睛,用眼睫毛玩弄着被阳光染红的窗帘。窗帘遮盖着她所憧憬的东西呢。她轻轻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分居,哪有这样的心境呢?
韩洁茹意识恢复了,坐起了身子,用双手抱着膝,静静地想着什么。
昨天晚上,她所在医院的外科赵主任请她吃饭,赵主任是个中年丧妻的人,他也不知听谁说韩洁茹离婚了,就主动邀请她吃饭,韩洁茹很欣赏赵主任的业务才能,可她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呀?韩洁茹怕他失望,还是如期赴约,在饭桌上,韩洁茹如实说了她的游戏,引来赵主任好一阵惊讶和不解。赵主任还是想通了,就与她谈着中年人的情感危机。谈话还是非常愉快的,她们两个人虽说没有达成什么默契,但又一点是共通的,她们都觉得中年人的情感没有枯竭,就像一处矿藏,必须不停地挖掘,才能探出它的底蕴。凡是想这些问题的中年人,都是错过了花期却依然有梦的人啊!
韩洁茹像个没出嫁的女孩,静静地想着。
电话打断她的思绪。电话是金家林打来的。金家林说:“洁茹,我中午想请你吃饭!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你现在还能想起我来?”韩洁茹说。
金家林说:“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老婆啊!”韩洁茹笑着:“你这样说,我就去吃你的饭!”
金家林说:“我们该交流交流啦!”
“是该交流啦,不然就假戏真作了!”
金家林很爽朗地笑了几声。
大概是在十一点半,韩洁茹和金家林到了皇帝美食城。金家林包了一个雅间,是为了与妻子说话方便。金家林对韩洁茹十分殷勤,韩洁茹觉得男人变了,变得多了心眼,也多了情分。尽管他有些装的成份,韩洁茹感到蛮舒服的。
“金家林,你别装啦,我都替你累!”韩洁茹用嘲弄的口吻说。
金家林笑笑说:“你觉得我在装吗?不,装,能做得这样舒缓自然吗?这是一个男人的进步!”
韩洁茹看着他:“你是变得尊重女性啦!”
“岂止尊重女性,我还懂得女人好多!”金家林对她察言观色:“你们女人啊,是不会了解我们男人的!”
韩洁茹喝了一口饮料:“你这样自信?怎么不了解?”
金家林边吸烟边吃菜:“洁茹,你了解,怕只是个皮毛吧?我替你说了吧,你看见我与一个年轻女人吃饭,这有能说明什么呢?这个女人的情况,我如实向你交待!”
韩洁茹装得很镇静:“这个女人,与我没有关系,你愿意讲就讲,不愿意说,也没人强迫你!”
金家林笑笑说:“你别卖关子啦!你不在意,为什么派欢欢监视我?”
韩洁茹愠怒:“胡说,谁让他监视你啦?”
金家林依然笑着:“你别急,欢欢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啊!欢欢都跟我说了,你这样做,真让我感动,真的!说明你的心里还有我金家林!这就叫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韩洁茹沉着脸,说不出话来。
金家林凝视着她:“洁茹,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个女人是欢欢的朋友,我只是欣赏她,帮她做点事情,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了。”
韩洁茹冷冷地说:“有没有谁知道?”
金家林一把抓住韩洁茹的手,他的手有些抖:“洁茹,我之所以提出离婚游戏,是想重新激活我们的情感。让我们重新开始!我想,我的目的会达到的!是吗?”
韩洁茹抽出被攥疼的手,有些激动:“家林,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我的心告诉我,我们还能爱起来的!”
韩洁茹不慌不忙地说:“家林,我也这样想过,可这情感的事,你我谁能说明白?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的就算是情感这个东西啦!当爱来临的时候,你无法抗拒,它的力量是那样强烈,像火,像烈酒,像飓风,会让你心跳!当你发觉时,已经陷得很深,深得无法自拔!”
金家林愣了愣问:“感觉很对,你有了?”
韩洁茹瞪着眼睛:“我是说你呢!”
金家林笑着:“别管我,先说说,你的进展如何?”
韩洁茹苦笑着:“我?我有什么进展。充其量只是个笑话!你别对外讲啊,我们单位的赵主任听说我离婚了,就主动来求婚,请我吃饭!”
金家林忽然警觉起来:“你去啦?”
韩洁茹笑着说:“看把你急的,你是盼着我快快有个主儿哇,还是真心怕失去我啊?”
“当然是怕你飞啦!”
韩洁茹继续说:“我们的赵主任啊,他说暗恋着我,有好几年啦!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这样的人,还有人暗恋?”
金家林问:“你是什么感觉?满足?还是窝心?”
韩洁茹叹了口气,像是有许多委屈。
金家林忽然开怀大笑:“真有意思啊!没有游戏,你能体会到吗?我第一次见到宋雨燕的时候,真是腾云驾雾了!可我慢慢地,就降温了,降至一种欣赏!你说可笑吗?”
韩洁茹想了想问:“家林,你说,有许多恋人或夫妻,开始阶段非常亲热,慢慢就降温,慢慢就厌倦,慢慢就分手!哪儿的问题呢?你想过没有?”
金家林想了想说:“追新求变,是人的本性啊!性命性命,人的性命两字,性在前头呢!一般的恋人和夫妻,则多是多次发生性关系之后,发现对方不和谐,这一方就慢慢变得不积极了。时间可怕呀,它能使两个相爱的人变得非常遥远,越是长期相处,越是带来感情的麻木!”
韩洁茹没想到几天不见的金家林会把情感引到性上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金家林又说:“没有感情的性生活,会成为双方的负担!因为性在本质上是要求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只能慢慢扼杀情感。”
韩洁茹静静地听着,露出一丝飘忽的笑容。她与丈夫探讨感情与性的问题,结婚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
金家林见韩洁茹不说话,听着自己的暴露隐私,有点不好意思了,后来一想,夫妻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他没想到韩洁茹会向他发问:“你说,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残疾人,他们永远也没有性生活,那就不是爱吗?比如——”
金家林摇头:“你怎么会抬杠了?这是特殊情况嘛!”
“你说,是男人先厌倦,还是女人?”
金家林愣了一下:“这就问你自己啦!”
韩洁茹自嘲地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像纯情女孩一样谈性和情感。可是纯情浪漫的事情就是接着到来。这时,包间的门慢慢打开了,一个怀抱鲜花的姑娘走进来,询问他们买不买花。女孩的口气很勉强,因为她已经从两个客人的年龄上断定没有成交的希望。韩洁茹向卖花姑娘摆手的时候,金家林却掏出钱来,为韩洁茹买下一束深黄色的玫瑰花。
金家林将花递到韩洁茹怀里的时候,韩洁茹受宠若惊了。
韩洁茹说:“这是干什么?都老夫老妻了!”
金家林笑着:“你,我们今天就是新婚夫妇!”
韩洁茹温柔地看着他:“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新郎!”
“怎么,不像吗?”金家林孤傲地挺胸。
韩洁茹问:“你为什么要选黄玫瑰?”
金家林说:“我没忘,你最喜欢黄玫瑰!你还说过,红玫瑰太俗,白玫瑰太冷,还是黄玫瑰娇艳!你都忘了吗?”
韩洁茹心腔一热,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