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韩洁茹就提议离开南湖宾馆,回到家里。杨高鹏看她实在没有共度周末的兴致,就同意她回去休息,下个礼拜再来。他们打的回到城里的,在汽车里,女司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她们,也许司机感觉到他们不像夫妻?汽车赶到城里,天就有些黑暗了,杨高鹏才敢把韩洁茹送到家门口。
“回头我给你打电话。”杨高鹏说。
韩洁茹很忧郁地站在黑暗中。
杨高鹏朝她挥着手臂:“回去吧,开心点儿。”
韩洁茹站在家门口,又有些恋恋不舍了:“上去坐坐吧。”
杨高鹏迟疑了一下说:“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还是随便吃点什么,早早休息吧。”
韩洁茹就目送着他再次钻进汽车里,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韩洁茹回到家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吃过饭,竟然没有一点疲倦之态了。她的脑子里始终回旋着杨高鹏的影子,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他的凝视,还有他那些炙烈而奔放的热情。她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地睡着了,梦里她追寻着他,那是浓雾里茫无目的的追寻,一场漫长的跋涉,她抵御着前面袭来的致命的风暴。
醒来的时候,韩洁茹告诫自己: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三天下午,韩洁茹在医院里接到了杨高鹏打来的电话,杨高鹏马上到吉林的长白山去开一个会,一个关于摄影方面的研讨会,他约请韩洁茹跟他一起同行。
韩洁茹心里愿意跟他走,可她又怕到了那里,见到与他开会的同事,感到难堪和羞涩。她竟然一口回绝了他,说她等钟涛被救出来,抓紧这个间隙与金家林把离婚的手续办了。
杨高鹏没有勉强她,再说韩洁茹留在家里还有重要的事情。他说在自己离开之前,一定要见她一面。
韩洁茹放下电话就后悔了,她是多么向往他把自己带到那个遥远的世界,品味东北大森林的幽静,领略长白山天池的美景。她等到与他见面时,将自己的想法更正过来。韩洁茹没有想到自己失去了更改的机会,天气的原故,杨高鹏顶着风雨直接去了车站,没来得及看望韩洁茹。韩洁茹听着火车缓缓驶过的声音,就像是从她的心中碾过,她从窗口望去,心也从窗口飞走了。
一时间,韩洁茹眼前的一切都凝成空落的薄雾,好久好久,她不知道将自己置身何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没有快乐,没有世界,没有了自我。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有他!只有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她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韩洁茹让女儿金欢到文联打听到杨高鹏的开会地址,她悄悄登上了开往东北方向的列车。
通化是长白山脚下的一个美丽的小城,韩洁茹终于在这里与杨高鹏见面了。杨高鹏怕韩洁茹生活不便,就将她安排在开会宾馆对面的一家小旅馆里。杨高鹏看见韩洁茹喜出望外,他们在一家饭店里共进晚餐,他们不禁为这远游之趣感慨不已。他告诉她,一路上真是频繁地想起她,他想,要是有她陪伴在身边说话多好。有时脑子里还浮现出韩洁茹雪白的肌体,耳边仿佛回响着她那充满快感的呻吟声。
韩洁茹与他在遥远的他乡相见,感到分外亲切和新鲜。她的愁绪消失了,仿佛生命是崭新的,感情是崭新的,那份喜悦也是崭新的。她向他诉说自己在他的火车开走之后的后悔心情,眼角上浮现出淡淡的泪水。她忽然感到,茫茫人海,物欲横流,只有杨高鹏与自己悲喜同源,心心相印息息想通。忘掉那些隐隐的忧患吧,甩掉那些难以排遣的焦虑吧,此生仅此一次要使他真正属于自己就够了。
两人本来是并肩坐在床上的,屋里没有开灯,像是在观赏通化的夜景,没打空调,韩洁茹热得将自己那件绛紫色的短袖衫解开了,露出了白色的小背心,还有比背心更白的肌肤。杨高鹏说话时,就将手伸进了她的胸部。
韩洁茹一点一点融化陶醉于他的爱抚之中。性爱是她们排解烦恼的有力武器,也是她们心灵沟通的桥梁,男女本能的性情没能使她们堕落,反而会促使她们的灵魂永远地干净纯洁。他的每个动作都似乎在告诉她:我们彼此慰藉,彼此吸引,我们重新开始,一起去寻找那个我们都深信的、无法挽回的美丽境地。
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使韩洁茹感受着他的情感,萦绕在头脑中的忧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自己将衣服纷纷解开,使劲过猛,竟然捰掉了套裙的一个钮扣,扣子滚落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咯啷啷地响了好久。
杨高鹏将她的裸身放平在床上,杨高鹏压在她的身上,细心地吻遍她的全身,来消除她旅途上的疲劳。韩洁茹被这一吻融化了,化成水,化成雾,化成烟。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了,吸进去了。
席梦思床松软无比,动起来的时候,觉得像是浮在水面上。杨高鹏今天忽然厌恶软床了,他渴望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他慢慢将她扶起来,扯过床罩铺在地上,两个人几乎同时跌落在床罩上,忘情地绞在一起。然后由吻转为轻柔的抚摸。
韩洁茹滑腻温馨的肉体,依然散发着香味儿。温和而悄然的抚摸滑向她腰际臀部时,韩洁茹的舒适变成酥痒难耐,身体起伏加剧,发出一声哀求:“我受不住啦!”
杨高鹏并没有被她的喊叫左右,他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滑着,似乎是在精心制作着一件工艺品。
韩洁茹的身体对杨高鹏的吸引,是难以言说的,她洁白无瑕的肌体里,深藏着无限深奥的内容,他每次与她发生关系,都能体味到新鲜的东西,勾引他的无限激情,而且还能给他滋补许多东西。有的女人是魔,是消耗男人精气的,让他虚脱无力,像患了一场大病似的。他记得自己第一个妻子就是这样的女人。可韩洁茹偏偏供养你什么,杨高鹏每次跟她做完,都感到精力十分充沛,干起工作来也是事半功倍的。
其实,韩洁茹并不知道自己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她原本是个性冷淡者,纯洁而冷漠,金家林又把她的冷漠推向极致。是杨高鹏开发了她身体的潜能,是他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感觉,这样的愉悦的巅峰!
杨高鹏看见她的纯净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过去还娇柔妩媚,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勾人魂魄。他与她过去可从没有在地上做ài,今天在地上的感觉很牢靠,很扎实,能够发挥得畅快淋漓。
韩洁茹美丽的肌体被他覆盖得严严实实,身体有一种被他击穿的感觉,甚至有一丝痛感。她用手搂住他的肩膀,感到很厚实,尖利的手指甲深深抠进他的肩头,滑出湿淋淋的血液来。她心痛他,可她又是身不由己。因为她的体验着从没有过的舒服,身心舒服,甚至连每个脚趾都是异常好受,舒服得使她直想喊出来,叫出来。她愿意跟着他奔往天堂或是下地狱。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为他而生。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化在他魁梧的身体里,化做他灵魂的一部分,化为他的眼泪或笑容。
杨高鹏这次是瘫软在韩洁茹身旁的,他拉亮灯,看见她满足的样子,更增添迷人的风韵,丰腴肉感的肌体依然在欲海里飘飘荡荡,起起伏伏。他怕她在地上着凉,还是艰难地爬起来,将她抱上床。韩洁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到身上很粘,就晃悠着走到洗手间,冲洗去了。
杨高鹏等她出来,也冲洗了一下,忽然觉得肚里有点饿了,就带着韩洁茹去街上吃夜宵。吃完回来,他们才注意到,已经是子夜了,杨高鹏还要抚摸她,韩洁茹拿开他的手,只给了他一番热吻。
“你不要命了吗?”
杨高鹏说:“你不损我身体!”
韩洁茹摇了摇头:“我不信!”
“你没发觉我年轻了吗?”
“你是逞能!”
杨高鹏轻轻地笑了。
韩洁茹说:“我们说说话,一会儿你就回去。”
“我还去哪儿?”
“你们会议上啊!”杨高鹏摇着头:“有你我哪儿也不去!我走了,你一个人难道不害怕吗?”
韩洁茹担心地看了看门:“万一有查夜的怎么办?”
杨高鹏说:“我们还怕查吗?”
“怎么不怕查?我们还不是夫妻啊!”韩洁茹歪着脑袋说:“我可不愿意你在会上出丑!”
杨高鹏说:“我不在乎!”
说道夜间两点钟,韩洁茹还是将杨高鹏驱赶到对面的宾馆,自己踏踏实实睡着了。五天的会议,每天都是这样。
会议的最后一天,杨高鹏来告诉她,要到大山深处实地拍照,要她跟他一起去,韩洁茹说为了你在同仁眼里的“光辉”形象,就别暴露目标了。
杨高鹏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背着照相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