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裴东来说道,见何南依旧不太相信,他继续说道:“况且阳城已经被我所得,而阁下杀也不是,囚也不是,倒不如让阁下回到燕州城。日后在战场上再遇到阁下,到时候东来不用今日的武修,率领普通士卒和将军真真正正的拼斗一场,也不负大丈夫的名声。”
裴东来口中说着,手中运笔如飞,签下了一张军令。将军令递给何南,裴东来说道:“何将军可凭此军令前去办事,东来的部下绝对不会有半分阻挠。只是希望何将军不要在城中闹些什么乱子,免得浪费了东来一番盛情。”
何南接过军令,沉默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裴东来一抱拳,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城主府。
虽然他不清楚裴东来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一切的选择都对他自己有利无害,即便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何南此时也不能不选。
诚如裴东来所言,今日的失败,他心中十分不服!
若是双方都率领普通士兵展开战斗,何南自信不会输的如此之惨!
郑凤图在城主殿内化出身形,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裴东来,摇头道:“啧啧,你倒是大方。他的部下依旧归他管辖?我好不容易擒住的两万多士兵,岂不是也要送还给他了?”
“我说了,是阳城士兵。”裴东来笑笑,看着郑凤图说道:“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怎么算是“阳城内”的北燕兵马?反正他已经以为那些人已经被打散打垮,败在我的伏兵手中了。那就让他继续这么以为吧。”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眼,说吧,我擒住的那两万士兵,你想如何处置?”郑凤图摇头笑道。
“问他们,降还是不降,服还是不服,听不听号令。不肯投降的,杀;降而不服的,杀;面有不忿之色,不满之色的,杀。”裴东来冷声说道“其余的,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有修为的,编入军中。有谋略的,也杀了。剩下的,待情势平稳之后,押回后方,作为军屯苦力使用。”
“这一场杀下来,剩下的估计就是平庸无能之辈了。就算是想闹出点什么乱子出来,也没有一个可以带头的。裴小侯爷智谋高超,果然不假。”郑凤图感叹道。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只是我还有一点疑问,还要请教小侯爷。”
“怎么?”
“这些人知道此间情形如何,若是让他们回到燕州城中,只怕我们的虚实就被燕州城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只怕还是麻烦。”郑凤图抄着手,嘿嘿笑道:“倒不如让我在半路上截杀一回,了却了这个麻烦。”
“凤图兄怕是又手痒了吧。”裴东来看看郑凤图,无奈道。后者被说破心思,面上笑容依旧。
“阳城的士卒,已经没有了半分斗志,军心也已经被完全击溃。即便他们回到燕州城中,也无法成为有用的战斗力。”裴东来缓缓的将心中谋划说出。
“而且,这些人先是投降,再获得活命的机会。为了不显得他们的胆怯,他们自然会在同袍中,宣传我军的战力。”
“阳城被夺,三万人只剩下几千人,一个个衣衫破败全无斗志,这是燕州兵马都看得到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比军中传闻要高上不少。”
“况且,何南身为降军之将而回到燕州城,不管他怎么说,燕州中都会对他有所猜忌。”
“军心不稳,将领不和,连番失利。军中的所有忌讳,燕州兵马基本上都全有了。”
“只要从中煽风点火,燕州兵马的军心,就得垮掉一半。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不管是攻坚还是招降,都要方便许多。”
裴东来端坐在城主殿中,语气平和。
“裴小侯爷,你若是下棋,一定是个好棋手。”听完裴东来言语,郑凤图说道。
“怎么说。”
“你每下一步棋,便谋划了之后数十步棋。如此的谋略,难道还不是一个好棋手么?”
申城兵马在裴东来的示意下,已经开始转向阳城,申城中留下了五千兵马驻扎防守。反正目前申城附近再无能威胁到申城的力量,五千士兵已经够了。即便北燕兵马前来袭击,郑凤图一人也可以瞬间赶到申城,将来犯之敌杀个痛快。
郑凤图本事到底如何,裴东来心中也没个确切概念。只是他们在校场上曾经交过手,郑凤图站在原地,任凭裴东来用尽手段狂轰滥炸,郑凤图也不做任何闪避,只用一只手便将所有招数全部化为无形。
而当郑凤图和他认真交手之时,裴东来也无法在郑凤图手下撑过一百二十息的时间。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如同携带着整个天地之力狠狠轰击,裴东来只有躲闪闪避的力气,根本无从还手。
郑凤图也曾指点过裴东来,想让他领悟天地规则。奈何郑凤图虽然讲得清楚,裴东来也听得明白,却就是摸不着那玄之又玄的天地规则。裴东来知道不能硬来,也不强求。
裴东来曾将梁师道进献的凝结体内上古大神血脉的方法交给郑凤图,郑凤图粗略推演一番,认为其中并无缺漏,也是相当有用的法门。只是他劝告裴东来,说裴东来体内法门繁多,若是一味贪多恐怕不能精深,还是先将体内的法门梳理出来一个大概为好。裴东来也认可郑凤图的说法,他体内的法门众多,每一样都有其自身的威力,只可惜裴东来都修炼的不甚精通。眼下战事正紧,裴东来也没那许多空闲磨练武技,只能等燕州情形平定之后,再好好的梳理一下所学了。
平定阳城一日之后,裴东来安排阳城军务,将一切军务都交给侯君集吕滔二人处理,请清玄坐镇阳城,顺便照看申城动静。
安排好一切之后,裴东来和郑凤图,悄无声息的赶往岐山侯大营中。裴东来行迹隐秘,除了侯君集、吕滔、梁师道、清玄四人清楚,再无任何人知道,裴东来已经不在阳城中。
决战在即,他必须亲面岐山侯,和岐山侯一起策划一下之后的行动。
燕州城中。
“报!探子消息,阳城已经为裴东来所破,三万人仅剩三千余人,皆随阳城守城将军何南投降。”
城主殿中的气氛,压抑的吓人。
满脸冷汗的传令兵颤声道:“另外,云州传来消息,云州州牧关沧海挂印辞官,不知去向。云州兵马暂时无法调动。”
传令兵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哆嗦极了。幸亏是跪倒在地,他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若是让他站着,只怕他早就被殿内的气氛吓得跌坐在地了。
“退下吧。”
呼延云面色怪异,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色一边,却似乎碍于什么不好发作,只是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捡了一条性命的传令兵逃命一般的逃出城主殿,城主殿中那种令人从心底感觉压抑、恐惧的气氛,他是一刻也不愿意体会了。
等到城主殿中再无他人,一个干涩的声音才慢慢说道:“呼延城主,如何。你大势已去,不如就听我一句劝,按照魔君的意思行事吧。”
呼延云一咬牙,将要发作,却不得不克制住心中的怒气。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按照魔君的意思?那岂不就是让我自断手足?”
“些许性命,不足挂齿。只要呼延将军肯按魔君的意思行事,魔君自然不会亏待将军的。”那个干涩声音顿了顿,言语间已经颇有些威胁之意:“但若是燕州城被攻破,导致魔君大事难成。到时候,魔君震怒之下,只怕呼延将军性命难保啊。”
“那是北燕士卒!是我带出来的兵!”呼延云低声喝道,他努力控制着声调,不至于怒喝:“这些士兵……这些士兵他们的宿命,是作战!要么战死,要么杀死敌人!魔君的命令……我做不到!”
“做不到?”
那个干涩声音冷笑道:“血,一样是血,自杀而死的士兵,其怨气也更大,用来完成魔君的任务,真是再好没有了。呼延将军这般说话,莫非是要违抗魔君的意思?”
“呼延云不敢。”挣扎了一会,呼延云还是耻辱的说出了这句话。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回禀魔君,让我做些准备……我不会让魔君因我而废了大事的,请魔君放心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面见魔君之时,也好回话。”那干涩声音冷笑几声,声音如同坟地中的夜枭哭号:“呼延将军还是尽早决断为好,若是楚朝攻破了燕州城……嘿嘿!”
干涩的声音消失无踪。
呼延云瘫坐在座椅中,眉头皱成一团,心中烦闷之极。
天杀的地底魔族,哪里不好去,非要来燕州!谁人不好找,偏要找上自己!即便是开启地底魔族的大门,用什么不好,非要用精壮男子的鲜血!
若是按照那魔君的意思行事,自己只怕就成了北燕的罪人!
若违抗那魔君的意愿,自己的性命,也只在朝夕之间!
是名声,还是性命?呼延云难以抉择。
正在这个当,又有一个传令兵闯入城主殿,不等他开口,心中烦闷的呼延云喝道:“又怎么了?!难道云峪关已经丢了?!”
“启……启禀将军。”看得出呼延云心情不妙,传令兵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何南何将军,带领三千阳城士兵,来到城下了。”
“何南?!”
呼延云拍案而起!
“那无用匹夫,难道还敢来燕州寻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