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曾和宋暮讲过,他很喜欢从高处俯瞰的感觉,芸芸众生在他的眼中变得渺小而脆弱,就像蝼蚁。
或许在那些高位者眼中也一样,他的殊死挣扎也不过是一场蝼蚁般的闹剧。
濮阳夜雨察觉到了身旁年轻人的情绪波动,微微侧目:“你的异能种类是?”
“我没有异能。”
瓦伦看着濮阳夜雨显露出的些许错愕,嘴角露出自嘲的微笑:“没想到吧?曾经诺顿家族的二公子,现在诺顿家最大的叛徒,居然没有异能。”
“确实让人意外。”
濮阳夜雨微微点头:“如果你的目的只是离开现界,甚至为了这个目的愿意永远无法返回现界,我可以帮助你。”
“返回现界……”
瓦伦咀嚼着这个词汇,莫名感觉好笑。
自己还有返回现界的理由吗?
“可以,那么代价是什么?”
“帮我传封口信。”
“就这么简单?”
“这不简单。”
濮阳夜雨想起自己这几个月以来调查出的某些真相,神色凝重:“如果这次事情能够顺利结束,我会带你离开现界。”
……
【秩序】是为了稳定。
作为【秩序】的使徒,司书十分清楚这一点。
稳定的规则、稳定的框架、一切事物都处于其本该处于的位置。
现界,【秩序】的国度,它就像一个稳定运转的机器,严格地执行既定程序,冷漠且理性。
掌控机械的意志不会在意一枚螺丝的感受,即便某些部件出现磨损,只要及时替换就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
在专业术语里,这种磨损的部件被称之为——耗材。
耗材不值得同情,过分在意某一枚螺丝的磨损程度只会导致整个机械的故障——
——这是来自于记录之兽数万年记忆中的告诫。
司书清楚,道德、条律、以及任何让人愿意为之违反自身存续本能的理念,论其本质无非是【秩序】用于维持自身稳定的工具,这些工具仅用于禁锢最为基础的耗材,让耗材愿意成为耗材。
对于秩序使徒来讲,祂们是这份工具的使用者。
她本不该受到这些这些理念的约束。
但她做不到。
或许是记录之兽记忆中存储的情感到达了某一阈值,也可能是这一任灵魂的情感灵质占比过多,总之她做不到用极致的理性面对【秩序】的一切。
【命运】的预言不可违逆,但她依然尝试过,试图将那个叫自己老师的小女孩留在身边。
荒诞之兽的后手只会徒增变故,但她依然放任其留在少年的体内。
明知让偏执之兽遭遇乃至于杀死强欲之兽是最优解,但她最后还是拿出了恒定之契,只为了让那两人再见最后一面。
面对这些本应被【秩序】视作耗材的个体,她总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行为并不理智,过于感情化,身为记录之兽无疑是不合格的。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场计划从一开始不就已经缺乏理性了吗?”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实验室中,司书嘴角露出自嘲从微笑。
在她手里,被封印的【虚妄】之匙散发出莹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