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何其弄人,前一天还站在预审的位置,而今天,却已经坐到被审的位置,这个角色转换让简凡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俩位督察这么长时间才来,没准和队里人一样,都是在预审前商量着怎么对付嫌疑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胆小的吓、胆大的哄、胆子不大不小的,就连哄带吓。看俩人的眼神,好似已经打定主意了一般。
两个小时的冥思与苦想,简凡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打算,第一需要时间拖,拖的时间越久越好,看秦队长那神神叨叨的说话和动作,应该不会听之任之;第二需要借口躲,知法犯法那个罪名可担不起,执法失误倒还凑合,最好搞个内部处理,丢了警察这身皮也罢,千万别再按个什么罪名那就划不来了。
三个人坐下来,也在同一楼层,简易的桌椅,不太像预审室,俩位督察其中之一说道:“简凡,我们市督察处督察员,现在例行对你的第一次询问,我是李亮、他是高军宇。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简凡点点头。开始了。
高督察道:“好,请你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尽量详细一点。”
简凡回道:“时间,下午十七时四十分左右;地点,五一小区第三十七号楼侧前方三十米左右;我当时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名嫌疑人,前排查”
“等等,嫌疑人?”
“是啊,嫌疑人,我们要抓的嫌。疑人就是一男一女,麻醉抢劫案的主犯,那个人,抓住了吗?”
“什么?这。”李督察第一句便听混淆。了,和受害人所述明显差别过大,实在没想到是这样,不过不排除俩人相互推诿的原因在内。
简凡的表情很无辜,很坦然,俩。督察大眼瞪小眼,当时确实在查案,也挑不出毛病来,高督察示意了下。“你继续往下说。”
“噢,我当时站到了两人身后,大喝了声女嫌疑人的。名字,然后她回头看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而此时那位男嫌疑人发现了不对头,不但对我的警告置若罔闻,而且还骂我让我滚,他说了三个字,滚一边!我怕出现意外,当时又是破案心切,前一拳把他打倒,在制服他的过程中纠缠起来了,你们看我这脸,啊,看我这手,看我脑袋上,还有几个包,身上还有伤就这样”
当时的三个字准确:他是谁。而不是滚一边。简凡把事情经过回忆了一番,颠倒地说着,人被打了有监控录像,这躲不掉,可蓄意和误伤本就是两个概念,两相相较,只能取其轻也。而且自己先被胡丽君打、后被郭元打、最后被围观群众当小偷乱砸,静下来了才发现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不少,这也是一番胡搅蛮缠的最好证据。
俩督察可被说晕了,大相庭径的说法让俩人发。愣了,百般抵赖的有、死不认账的有、胡说八道的也有,不过看眼前这位,还真不太像胡说八道的,时间,地点、人物挺吻合,当时的监控上看着,确实俩人身后,女人回头之后一言未发,简凡正背对着摄像,受害人只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就被打倒了,而且俩个人确实纠缠了一番。
李督察问了:“他。不是嫌疑人,就即使他是嫌疑人,你动手也是违法的。”
“可我当时不知道呀,他又不配合排查。我没有佩枪,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而且麻醉抢劫案是市局限期要求破的大案,我们也急毛了,对于这俩个有一定潜在危险的人,我不敢掉以轻心。我知道这次失误影响很坏,可我们当刑警的也没办法呀?以前我也是遵照条例来的,可上次伪钞案子,我不小心,就被嫌疑人打成重伤了,理论上的执法和现实总是有区别的嘛,这是抓错了吧,如果没错的话,就不立功,也不至于把我带这儿来吧?”简凡说着,这种同行之间的认识还是有的,打人是不对滴,但真正到了案发现场,不动手又是不可能滴,这是一对矛盾,再人性化的执法也避免不了。
“你把人可打成重伤了啊。”督察问。
“我得制服他呀,我得确保他没有反抗能力呀我痛恨这些违法犯罪分子,痛恨这些破坏社会和谐、破坏别人幸福家庭的混蛋。”简凡说话有点二,恶狠狠地说道。
“那位女人,还卡着她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市局限期要求破案,丢失的电厂印鉴找不回来,是要影响我市经济建设的啊,这是我们支队长说的,不信你去问问我当时就逼问她,东西藏什么地方了,你说呀,你说呀?不过她吓得不会说话了,后来才发现,这个人和女嫌疑人长得不是太像,我才省得搞错了,咂咂”简凡有点恬不知耻地撒着谎,跟着想到了一件事,支着脖子问:“哎,督察同志,你们看监控了吧,纠缠过程中,那人打我,算不算袭警呀?”
这明显是没事找事,俩督察互视了一眼,没理会这茬,姓高的那位,突然就抛了句:“你认识刘香莼吗?就是在场的那位女的。”
“认识。”
“认识!?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对这个问题简凡也有准备了,很流利地说道:“我认识的是几年前的刘香莼,我们是高中同学,好长时间没见过了,可今天我真没认出来,以前见的时候,穿着校服、梳着马尾巴,可现在已经是一身ol职业装,头发也烫染了,我压根就没认出来,当时的心里只有嫌疑人,我都奇怪她为什么不说话,看来我的变化不大,她认出我来了好像,嘶,奇怪,可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这女人呀,太善变了,比如麻醉抢劫案那个女嫌疑人,身份一天几变,她随便一化妆,马上就变成另一个人了,一眨眼就不认识了哎,没办法,我也是给案子搞混了,脑子里一团麻。”
简凡说着,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摄像在自己身后,隔着几十米,也就拍下了打人而已,对方的家属肯定说不清楚,而被打的,现在也未必知道详情;至于香香呢,也未必能傻到承认自己有私情吧?以前甚至香香都不愿意简凡到单位去找她,这一点,说得通。而对于简凡本人,在执法犯法和执法失误之间,宁愿选择后者。
俩个督察对案子明显外行,但对刑警案子的压力也颇有了解,警察得抑郁症、自杀倾向都比平常人高出百分之一百不止,而刑警个高危职业。俩人听得简凡说得不像撒谎,倒也接受了一点,李督察继续问道:“简凡,据我们对受害人初步了解,他反映说你是刘香莼的男友,有没有这回事,如果有,你今天有挟私报复的成份吗?不要回避这个问题,我们会查实细节的。”
简凡微微一笑,很不屑、很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高中时候的事,小孩子瞎玩能当得了真呀,再说我这么帅,当学生时代我现在能数上名来的女朋友,少说也有十几个啦,你们要不信,我给你们名字你们去查实。为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并不十分漂亮的女人挟私报复,我还没那么傻?你们既然问到这个问题了,我也说两件事你们考虑下,就我们刑警,家不在大原,还是实习期身份的,连两千块都挣不够,找对象,连打工妹都不一定看得上我们,要不我们队里那那么多光棍呢?而我这位高中同学刘香莼,我有很长时间没见着了,据说在大原移动公司,你们就想想,差别这么大,您觉得可能吗?噢,对了,你可以去刘香莼家里了解一下,问问她妈,愿不愿意找我这么个女婿。挟私报复就更不可能了,我受党教育、受组织培养老半年了,我不能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吧?”
合情合理的一番分析,成了最令人信服的谎言。
私情之所以有个私字,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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