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成了复杂的情绪,或许正是这种复杂情绪挑起了胃内容的变化,直接导致一个后果:呕吐。
“哎,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胡丽君看着一脸期期艾艾的简凡,摇摇无奈地笑笑。
“这这总不能看见死人没反应才算长大吧?”简凡悻悻摆着头。
胡丽君突然问了句:“你看到什么了?”
“我”简凡愣着眼,愣了半晌说道:“一个脑后中弹,半趴在车上天灵盖被掀了,白白的、红的流流了一地;还有一个仰面躺着,眼睛成了一个大窟窿,这是有人在背后开枪,距离不到十米”
胡丽君眉毛蹙着:“你害怕还看那么清楚?”
“哎呀我也不知道,我扫了一眼,我就看清了我”简凡跺着脚,苦着脸说道,有时候这眼神太好,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根本不害怕?”胡丽君故意说道。
“不是有点。我就觉得难受。忍不住。”
简凡脸带苦色,目光游离胡丽君,又看看受害人,一副心下无着的样子。胡丽君想了想,拉着简凡的手:“走,跟我走咱们从三楼的财务室开始”
说话着手牵着简凡往前走:“现在闭上眼睛你想像一下,两个银卫、俩个银行的职员,很高兴,很快乐,他们忙了一上午点清了款,送回银行入库后就可以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饭他们不是死人,是活生生的人,是普普通通的人”
拉着简凡,简凡闭着眼,慢慢地下楼梯,胡丽君说道:“前后各一个护卫、中间是俩名银行职员从下楼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有人在跟着他们了,而他们根本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不要睁眼”
下了三楼、拐角下了二楼再拐一切安全路过的偶而有人怪怪的看着这个警察。
俩人缓缓地下楼了,胡丽君引导着:“快到一楼了这时候里里外外已经剑拔驽张,准备伏击四个押款人员,这里的门厅最后的准备时间背后埋伏的人,已经把手伸进了腰里,准备拔上膛的枪四个押款员出了门,走在最前面的人,手已经搭上了车门,就在这个时候,枪响了”
简凡闭着眼,一直缓缓地被胡丽君拉着,好像在重现案发现场的一刹那似地,缓缓地被拉到了案发现场,仍然是闭着眼,感觉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和暖意,心里被案情牵着线在动,渐渐地忘记了此时的恐惧和恶心,被案情,而不是被案发现场的血腥牵动着。
慢慢地转移了他的思维,胡丽君站定了,拉着简凡,继续说道:“第一名银卫中枪,钢盔提在手里,中枪部位在脑部。走在最后的刚刚一回头,跟着也中枪毙命,击中的部位正在脸部,因为他的身上穿着防弹马甲这时候从前方两侧埋伏的也动手了,射击的目标是两名提着钱柜的押款员,前一名向左仆倒、后一名向右仆倒俩个人中了枪,却都没有毙命,两名、或者三名歹徒从容地提着钱箱上了一辆红色的羚羊扬长而去”
简凡的脑子里动着,被案情充塞满了。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此时此刻正处何地,脑子里像回放案卷和案发现场一般,看到了一个在背后开枪,两个从前面包抄、还有一个驾车接应的人,从从容容放倒了四个押款人,不急不缓地上了红色的羚羊车,一溜烟驶出了医院大门这个时候,门厅上方被遮着,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事;而从前方,有高大的押款车档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险情,人群此时,乱作一团想了很久,缓缓地睁开眼,胡丽君拉着手没有放开,秦高峰站在门厅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肖成钢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地上的血迹还触目心惊的留在那里,四周站着一队队进进出出的警察,都狐疑地看着这几个人
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众人,心情稍稍平复了,简凡却是开口接着胡丽君的话往下说道:“不对是四个人,还有一个司机,在枪响的同时,发动了车子,同时接应着抢到钱的离开这的方式。”
陆坚定笑着摇着头道:“现在确定歹徒是三个人,23名目击者中有十七人证实有两个人上了车,门卫三个人里有俩个看到了副驾座是空的。这一点可以初步确定根据现场我们可以这样判断,开枪之后其中的一个人上前开车,回头接应抢到钱的俩人这个从后面袭击的人应该是先行一步奔上停车带开车起步的人,这里离车身的位置不到三十米”
看来几个人正在看现场,陆坚定比划着,好像很合情合理,而且有目击旁证。简凡想了想,摇摇头:“是四个人,如果加上建材市场接应的,就应该是五个人了。”
简凡跟着辨上了,浑然已经忘了自己身处那里,脑子里的堆积过案卷组成了一条隐隐约约的线,刚刚闭着眼走过就像过程的回放一般在脑子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看着众人的眼光,不闪不避地比划着方位和实物解释道:“四个押款员,背后尾追一个嫌疑人,假设他是a;前面包抄了两个,假设他们是b和c;a预先开枪,打死了最具威胁的两名银卫;b和c同时动手,目标却是射向没有反抗能力的银行职员,打伤之后直接提着钱箱。这应该是已经策划好了的就在这些事同时发生的时候,停车带里还停着一辆车,那是接应的人,假设他是d,接应到了a、b和c,四个人冲出了医院大门。”
“不对,车里确实少一个人是司机肯定在,a、b、c少了谁?”胡丽君听着这个怪怪的分析,脱口而出。
“a持的是制式手枪,应该是领头的,如果没有随车逃走,我想他应该采取一种更安全的办法隐藏自己”简凡眼睛里深遂地看着现场,被案情充斥的头脑开始静下来了。
胡丽君引导着他去想:“是什么?”
“他留在了现场。”简凡猛爆了一句,指着身后和身侧说道:“比如我是a,我可以向后退,门廊上方没有人看到我开枪,如果这样的话,医院向后应该有后门可以从容地走开或者,我可以从侧面走,绕到楼后,只要穿着一身白大褂或者清洁工甚至于维修工的工装,没有人在乎我是谁在案发后第一刻,肯定都被血淋淋的现场吸引住了目光,我甚至可以再折回来看看现场再走”
陆坚定不太相信:“这就是理由?”
简凡最不怕和人争论,马上接口说道:“还有很多理由,第一,这个抢劫案设计很精巧,连路面上监控都考虑到了,如果杀了人再去驾车,势必要延误时间,这个细节他们不会忽略的;第二,车里载四个人和三个人,重量差别,车速会有所影响;第三,背后开枪的是个领头人,相对于车上逃亡可能遇到了不测,从这里分开走要更安全。”
“有这么胆大的人?”陆坚定怀疑地说了句,真不太相信,有人杀人了抢了钱还能从容地走出现场而不是逃出现场。
秦高峰却是接道:“呵呵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开抢杀人,还有比这个更胆大的吗?”
“好好,准备回重案队开会,丽君,你留下指挥现场,对医院的保安及在职人员进行清理排查各队的队长都要回支队领任务去了,有活干了现在咱们先不争论这个了,不管三个四个,都是我们的推测和分析,没有找到任何物证旁证”陆坚定安排着,要拉秦高峰走。
“有证据!”简凡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一言出口,把几人都说愣了。
“什么?”胡丽君盯着简凡,慎重了,知道这个想法怪异的小简凡,经常能说出点奇怪的东西来。
“我如果是a,我会隐匿形迹的,那么在这所医院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穿上了一身白大褂,戴上口罩,随便走在那个走廊里都不会引起人怀疑,这个从监控上应该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一听这话,陆坚定失望了,指着头顶说道:“你想的不错,我们也想到了,想重现案发时候的影像,看这儿,原来就有一个摄像头可惜的是,前一天晚上,监控线路已经被全部破坏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啊!?”简凡看着陆坚定和胡丽君悻然的失望眼神,想了想,又来了一句猛地:“那么还应该有他现在一定已经离开了医院,我想他不会穿着大褂跑到大街上吧?”
“你是说?”胡丽君眼前一亮。
“医院的垃圾桶、厕所,包括女厕所医院左近的下水道、垃圾点,都有可能成为他抛弃随身衣服的地点;还有,医院里是二十四小时值班,没准有人碰见过形迹可疑的医生、护士或者其他人员只要有一个目击证人,准确地见过此人的人,那么最起码我们可以锁定他大致的身高体型特征还有,准确地知道接款,这个消息的来源也可以查,说不定线索就在医院里沿着他们逃跑的路找,这个点踩了不少时候,不管多聪明的罪犯,他不可能隐藏住所有的蛛丝马迹,肯定要有所发现很多案子向前推进了很久才发现路数错了,回过头来重新开始,最后却恍然大悟,不是没有线索,而是忽略了线索。”简凡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像这个周密的抢劫在他的眼里已经漏洞百出一般。
“好说得好。丽君,马上安排人排查,有思路就有出路,没有确定侦破方向的时候,我们先围绕已知的东西查除了保安,把前一天值班的医生、护士捋一遍;组织在场重案队和各大队的人,对医院以及周边可能成为抛弃物的地点排查,张杰派出去查路面监控了秦队、简凡,你们跟我走,回支队,各大队的精英都是汇集了,有活干了。”陆坚定说着,多少有点高兴起来了,好歹有想法总比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强。
“好的走,成钢,跟我走”胡丽君叫着肖成钢。
看着简凡、秦队长和陆队长相跟着直上了车走人,一会叫着陈十环也奔着出来了,唯独把自己扔下了,一瘸一拐地肖成钢悻悻骂了句:“又要去查厕所下水道,真他**晦气早知道就装病不来了。”
更晦气的是,胡丽君下的命令是要查医院大楼和住院部所有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