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肥,和弃车现场的泥土物证吻合。”
“像这样的地方,大原能找到很多。”胡丽君质疑道,这是最关心的事,陆坚定和秦高峰也跟着上来了,狐疑地看着简凡。
“师傅。”简凡喊了句。
陈十全这回得意了,掏着口袋一伸巴掌:“找到这个的可不多。六点五毫米和四点五毫米,不相信你们给我找这么个巧合。”
一伸出手来,众人嘘声一片,十几颗黑黝黝的铅弹。再一抬眼看着视线被挡的大山,更是嘘声一片,这么大的山,找出这么几个丁点大的东西,还真是够难的。
“从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零点,我用了二十四个小时找到了这里;又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九时,用了九个小时找到了铅弹,我和我师傅一起找到的,从树干里挖出来的,其实他们试射的场地离进山不远。”简凡有点疲惫地说着,两天里只睡过几个小时,好似累了,软软地说了句:“师傅,接下来你说吧。”
“我知道大家怀疑这条线索的价值,可我刚刚和简凡上山看过了,荆棘丛里、地塄边、树下,甚至树洞里,留下很多关于他们的痕迹,虽然下了场雨毁了一些证据,可也正因为下了一场,再没有什么人来过,我们能找到的直接证据更多还需要我多说吗?”
“不用了。”谢法医说道:“饮料罐、烟头、食品包装等等之类的生活垃圾他们留下了不少吧?或许还有排泄物?”
“对!”陈十全得意的竖着大拇指,笑着说道:“我下山还看到了荆棘丛里有一个塑料袋包着的垃圾,只要是他们,他们就死定了简凡说的啊,在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嫌疑人,所以根本没有防范意识。”
一个特殊的突破,陆坚定一听这话省得轻重了,顾不上粘乎了,扯着嗓门指挥着:“快快,谢医生,您带队注意,大家跟着陈十全,排着次序上山采证丽君,通知一下,再来一个组周围警戒,不要让无关的人员进来。”
七个各队的鉴证人员跟着山了,陈十全看了简凡一眼,俩人握着拳头示意着。胡丽君通知了后续队伍,回头再看简凡的时候,一干一队的队友正围着简凡说长道短,拿着面包矿泉水给简凡吃着,七嘴八舌问得多,简凡边吃边说答得少,不一会后续的队伍来了,秦高峰分配的警戒任务,把三十几个人分布到了四周以防有人进入。众队友又是一哄鸟兽散,顾不上和简凡扯淡了。
秦高峰和陆坚定正在商议着什么,不时地接着电话,像是支队在询的情况进展,不到十分钟,第一个从饮料瓶上采集的完整指模就传回了ccic开始比对了又过了几分钟,现场鉴证在荆棘堆里发现了一个完整的垃圾袋,没有遭受雨水冲刷,几个人如获至宝般地细心刷着金粉,不是指模,几乎是完整的掌纹呈现在眼前。
山脚下的现场,胡丽君一直不经意地注意着简凡的动作,细心的刮着裤泥,别着裤腿,即便是一身泥垢,也掩不住帅气逼人,看着他要站起身来,胡丽君赶紧地上前去扶着,简凡闪过一边了,悻悻地说了句:“我没受伤,就是鞋跑丢了,扶什么扶呀?”
胡丽君有点可笑,硬扶上了,嘴里揶揄地说了句:“好啦好啦,别耍小脾气了啊,我有错,我有眼不识泰山,行了吧。你已经证明你很优秀了。”
“呵呵和这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想证明什么。”简凡笑着说了句:“不过我想这件事,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什么?”胡丽君讶了句,心里微微一跳,莫名地脸上发烧。
不过简凡却是道了个古里古怪的想法:“嗯,如果确认嫌疑人的话,让我师傅参加抓捕。要不让他去重案队吧,咱们大队间的平调应该没那么难吧?你们重案大队权限比普通大队可大多了。”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胡丽君诧异地问。
简凡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想干这个事,可那天陈师傅案发后着急上火、跟着全队的人着急上火,包括你也着急上火,都跟疯了一样,我看不过眼,也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现在想想,平时在枪械室我经常看到师傅摸着枪哎声叹气,他喜欢的是惊险刺激的生活,如果老死在那里,他会郁郁而终一辈子的,那天案发他急火了骂我,我发现他的心思其实还在案子上。一个人如果不能**喜欢的事,不能从他喜欢的事里找到活着乐趣,那是很残忍的事不是我,而是他在等一个证明自己、洗刷自己的机会,就当我为师傅做了点什么事吧这个条件不过份吧?陆队肯定会同意的啊。”
“呵呵难为你还想这些,好吧,我和陆队说说,应该问题不大,陈十全是有名的狙击手,即便是退化了也要比一般外勤的枪法好,我想问题不大。”胡丽君微微有点触动,轻声安慰道。
简凡又是一句:“那胡组长,我我能请假了吧?”
“请假?你有毛病呀?案子到关键的时刻,你”胡丽君一下子冒火,口气不善,不过简凡一转头是不以为然的眼神,让她一下子觉得无语了,沉声问了句:“请假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能抑制了自己的脾气,胡丽君总觉得那眼神如一泓秋水一般,能直射到自己的内心,噢,不对,好像眼神直射的是内衣深处那里。每一次都有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或许胡丽君还会远远的躲着,怕自己尴尬,也怕给对方带来尴尬。
简凡倒一点不尴尬,很理直气壮地说着:“睡觉呗,还能干什么?四十八小时了,我基本没怎么休息过,你以为当神探容易呀?走了八个派出所、从万柏林区开始问了几十个小卖部,沿着铁路沿线和晋源区路口,问了不下一百多人,山里冻了我一夜,我现在全身骨头都软了。”
“神探也能自封呀?好,准了。你等等啊。”胡丽君笑着答应了。说着扔下简凡,上前和陆坚定说了几句话,陆坚定和秦高峰都笑着往这里看,挥着手,看样是答应了,胡丽君回头不容分说把简凡塞进了副驾里,自己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刚一发动一倒车,却是不无诧异地道:“哟?谁的车呀?”
“嘿嘿借的。”简凡道。
“女人缘不错嘛,一看就是女士的车。”
“嘿嘿组长你好眼力啊。”
“不许叫组长啊。”胡丽君将起步的时候侧头一眼瞪着,故意说了句,话锋一转:“原来还叫胡姐,怎么越来越生份了?”
简凡笑笑不置可否,车动了,缓缓地从带着泥泞的乡村公路驶上了大路,稳稳地驾着车的胡丽君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次瞥得简凡,简凡却是无限留恋地看着乡村路景,仿佛是刚出生天的人一般。进了市区,一会儿听得手机短信音,随意地看了一眼终于有话题了,瞥了一眼简凡,轻轻地说道:“比对有一个结果了,马守义,宁夏籍,一年前刑满释放,故意伤害罪看来这个人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应该是内应外合,不知道对不对。”
“错不了,还记得吴镝说的吗,六千平方公里找到试射场地的概率比找到嫌疑人的概率还要小,既然找到了,那么错的概率也很小了,试射场地留下的一切都是在他们没有成为嫌疑人的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他们会小心掩藏形迹吗?”简凡很肯定地说道。
“了不起。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破,如果要早点相信你就好了,最起码可以争取一天的时间。”胡丽君诚心诚意地赞了个。
简凡却是不以为然地说了句:“没事,我不被信任的时候多了,在你们眼里他们是大案嫌疑人,无限神秘可在我眼里,我只是把他们当成会吃喝拉撒的普通人而已,如果要干这么大案子,他们肯定会密谋不少时间,枪法、配合、演练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谁也不是天生的罪犯,都是练出来的,就像我,把枪给我,我都未必敢保证枪枪中靶。没有这个场地肯定不行。昨天晚上的打着应急灯走过的地方一看就证明了我所想的,聚在这里谋着干坏事,烟**乱扔、生活垃圾乱扔,还随地大小便,连普通人都不如。没准他们在大原不止这一个地方操练,没准还去过西山、蒙山一带的荒地里。”
“你确实有成为神探的潜质了。呵呵”“没意思,我不想当,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为什么?”
“哎,工作应该是生活的调剂,职业应该是生活的乐趣,可你看现在,个个被逼得加班加点,熬得像兔子眼,这样的话,工作就成了加速衰老和死亡的催化剂了,生活应该是规律的,无视这种规律,吃亏的是自己,我可不想拿健康去换功劳啊哎,胡姐,你不觉得这生活不规律影响健康呀?你看你越来越老了。嘿嘿下次见了你都该叫胡阿姨了。”简凡说着说着,窃笑上了。
“找抽吧你。”
胡丽君悻悻瞪了一眼,不过却是下意识朝着驾驶室上的镜子照了照,莫非,真的老了?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好像今天很在乎。
车停在一队门口,一大队的人员有案子在外忙着,留守的也差不多被调完了,扶着简凡直上宿舍,知道这个证据的采集和比对还需要一段时间,胡丽君也是一队出来的,把简凡扶到了宿舍里就提着脸盆去打水,还专门到厨房里打了一盆热水,直端着回了宿舍,等回了宿舍却是哑然失笑了,简凡已经是累极了,早胡乱地扔下了一身泥的衣服,胳膊腿乱蹬在被子外,沉沉地睡着了。
胡丽君挽着袖子,就着热毛巾轻轻擦了擦简凡手上脚上的泥,给睡着的简凡盖好被子,简凡浑然不觉,恬静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睡得很死,很沉。胡丽君直凝视着那张秀气地脸很久,手伸着,很想很想去抚摸一下,却是下了很久的勇气都不敢伸上前去,按捺着怦怦直跳的心,轻轻地提着脏衣服摁到盆里,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轻轻地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