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回家,向老头子汇报了。
知道白玉书家庭关系的人很少,即便是与白玉书关系极好的陈子华,也不知道他居然是省委书记白益民的儿子,可见白家的保密工作做的是很到位的,加上白玉书在官场上本来就比较低调,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白益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始终盯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本省新闻,对白玉书的汇报不置可否,只是偶尔“嗯”上一声,表示还在听着。
白玉书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每次汇报都是这样,父亲最多问上一句“完了?”或者“还有没?”就结束谈话,对他的工作从来都没发表过意见,更谈不上指点了。
一边偷偷打量父亲的脸色,一边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老头子帮自己一把,自从到临平市担任纪委书记之后,白玉书方才体会到缺少基层工作经验的痛苦来,这几个月,简直就是他进入官场几年来最难受的日子,工作一无进展,还处处掣肘,几乎被人完全架空,根本就谈不上搞出成绩了。
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悔,当初下放的时候,本来是到县级单位担任个副书记什么的,等干上几年再提副厅,他却执意选择去当临平市的纪委书记,直接从正处升到副厅,不到三十岁的副厅,这在整个关西省都是极为罕见的,没想到果然步履维艰。
见白玉书不说话了,白益民例行公事似的问了一句:“完了?”
白玉书“嗯”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请教父亲指点得失,反而问起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爸,听说韩省长要给女儿订婚了?”
白益民瞥了儿子一眼:“听谁说的?”
白玉书道:“今天到韩省长那儿去汇报工作,偶然听到的。”
白益民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嗯,男方是蓝山县的陈子华,你们认识,他没跟你提?”
白玉书笑了笑“这种事儿他那里会跟人说?再说了,我也没问过。”
白益民叹了口气“陈子华,唉,过犹不及啊。”
“过犹不及?”白玉书有些没明白“您说的是他跟韩省长家联姻吗?”
“不是,”白益民摇摇头,又看了看儿子,似乎想说教几句,却又接道:“你这个同学啊,官场历练还是差了点儿,到处结仇,先后几次玩弄手段,扳倒了不少的高官,却不懂得藏锋敛锐,看似意气风发,其实伤了根基,给人一种刺儿头的印象,没有那个上级愿意有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在手下。”
白玉书不禁有些子愕然:“不安分?他扳倒的可没一个好人呐。”
白益民叹了口气“才具是不错的,但屡屡生事,每每与上级作对,那次不是以下克上?有他在基层,连省市上的人都不得安生,谁还敢用他?”
白玉书有些不服气:“难道要和光同尘、同流合污?”
白益民道:“也不能这么说,任何事情都讲究循序渐进,他这么做,却是太过锋芒毕露了,终究还是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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