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殷璄和苏遇同时出现的地方,她一定要谨慎又谨慎,切不可与双方的任何一方走得过近。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最后吃亏的不还得是她吗?
然而殷璄非常的讲道理,并没有卫卿想象中的难缠,随后便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她。
苏遇的轿子正是进宫来,与殷璄的轿子在宫门处并齐停下。
苏遇微微撩起帘子,见锦衣卫整齐待命随时准备起轿,便不难看出殷璄此刻正在轿子里,便道:“方才在远处就见大都督的轿子停着未动,大都督可是有什么不便?”
“停下来思考一下人生。首辅这是进宫有要事?”
殷璄亦是伸手去撩起帘子与他聊天,卫卿一见顿时满脸抽搐,就在殷璄刚掀开一条缝时,她当即就扑过去半个身子都压在殷璄的身上,手上精准地按住他的手,又强势霸道地把窗帘扯了回来。
殷璄平淡无波的面上,十分细微地动了动修长的眉梢。
卫卿不作他想,晓得苏遇耳力非凡,便只得凑到殷璄耳边,很诚恳地建议道:“下次再聊好吗?”
他一掀开窗帘,不就把她也暴露了吗?然后又要有人跟她过不去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应该是巴不得看好戏吧!
好在殷璄没有多做停留,对锦衣卫道:“起轿。”
苏遇眯着眼不置可否,看着锦衣卫抬着轿子就往外走去。
等到轿子走远了,苏遇才吩咐随从道:“去跟着,看看大都督的轿撵去哪儿。”
卫卿坚决按着殷璄的手,不准他随意再掀轿帘。直到两顶轿子错开,拉开了安全的距离,她才松了松手,家常便饭一样地从善如流地从殷璄身上下来,敛了敛衣角坐好。
卫卿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殷璄,道:“殷都督过分了啊,你和首辅要是过不去,去找个悬崖峭壁的地方决斗啊,我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还想好好活着。”
殷璄闲聊道:“都是在一个朝里做事的,首辅跟我打招呼,我还是要应,不然显得目中无人。”
“……”卫卿就纳闷了,他什么时候目中有人过?
天色晚来雪,苏遇从宫里出来时,随从也已经折返回来了,神色有些讳莫如深。
苏遇上了轿子,随口问道:“如何?”
随从默了默,道:“大都督去了卫府。”顿了顿,又道,“把二小姐送了回去。”
苏遇拂衣落座,淡淡道:“起轿。”
到年底朝廷里按照惯例,年前年后各歇朝半月。
朝中官员不用每天贪黑起早冒着寒风冷雪的去上早朝了。
但官署里若有事,官员们还需得照常处理,每日的折子还是要继续往上递。
苏遇一到官署,便有官员迎了出来,道:“皇上将上奏的折子全都压下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处理东厂的事。”
这也在苏遇的预料之中,他踩着凉阶细雪,衣袍也浸着一股清冽之气,又稳又平地走了进去,道:“皇上不想操之过急,可若内阁无所作为,皇上也忧心忡忡过不去。这件事等年后再说,眼下这样的状态,皇上乐见其成,偶尔敲打一下就行,就不要频繁上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