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些年轻人个个都想着去当官,想着怎么去**,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我说李兄,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吧?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坐在上首的公子哥问道。
朗士元自然也能听出这位李姓学子一开始的论调绝不是这样的,却不知道怎么样就突然改变,竟然夸起自己来了,难不成是他认出了自己?顺眼看去,那位学子仍然眉飞色舞的样子,倒是不像发现了他的身份一样。
“顾忌,我顾忌什么?说实话,朗学兄是咱们整个学院的偶像,咱们学院十有六七都崇拜朗学兄,我曾经只不过想在毕业以后,倚仗两三个朋友,能进一个好的衙门谋份差使,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就行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希望在毕业以后,能赶进监察委员会,成为一名监察委员,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李姓学子嘻嘻笑道。
坐下首的公子哥摇头道“哎,咱们帝国说什么民主?就说你那个朗学兄吧,现在看他干劲十足,等他尝到了权力的好处时,嘿嘿,我看最先**的恐怕就是他。你没见他的家人现在成什么样了?我呸,铁马胡同那里每天送礼的人都排上了好几里长的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就是想通过走朗家的后门,给自己找一条明路!他朗士元能保证自己干净,可能保证自己家人的干净么?等他发现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到时,你说他会怎么办?把自己的家人也给办了?”
李姓学子一愣,坐上首的公子也接着道“我看他朗士元敢跟皇帝陛下较劲,未必没有大义灭亲的决心,怕就怕他一边当着雷神教的教宗,另一边拥着监察委员会的大权,等瘾头过足了之后,就不会满足,那时打个比方吧,就好比我现在觉得左春坊那个欣怡小娘子美貌无比,风韵无双,可等老子玩腻了,那时就想着再寻个更好的了!人,他妈的都是这样!”
这话虽然粗俗,却如一记惊雷一样炸在朗士元的心底。他早已经向家里打过招呼,相信家里人并不敢乱来,毕竟父母兄弟姐妹们并不都是不懂事之辈;但他却深知人性的**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永远都没有办法满足,如果自己真不满足于雷神教教宗与监察委员会主席这两个位置之后,又会怎么办?当皇帝或者?
那三人接下来说什么朗士元已经没有心思再听,草草喝完酒之后,连饭都没有吃,付了账就匆匆离开了天河酒楼。三人话让他觉得自己需要彻底地反醒一下,要不然真有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的路。
才没走出天河酒楼不远,他又听路人在说“帝国的三大巨头里谁的权力最大?不是宰相东胡,也不是司法委员会的楼克凡,而是监察委员会的朗士元!明白为什么吗?他朗士元要查谁不行?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一个内阁?没见这次十三个行省倒了多么官员么?他朗士元一旦不高兴了,嘿嘿,那才是雷霆霹雳,整个帝国都会轰轰烈烈地乱成一团”
朗士元平时都是住在临时监察委员会的宿舍里,很少回家,可是今天他突然特别想回家。从天河酒楼走回铁马胡同需要花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的路上,朗士元至少了听到了五起人在谈论他。尽管大家都很肯定他的工作,可大家更羡慕、更肯定的却是他手里的权力。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但家门外还有许多人守候着,当有人看见他回来的时候,立即肃立在街道两旁,垂首让他通过。这些人当中,不但有名流士绅,也有高官显贵,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得意还是在心惊!
“恭迎主席阁下回府!”所有的人几乎一致高呼,有下跪的、有鞠躬的、有抚胸致意的,不一而足,而在几个月前,这些人不论是哪一个在他面前都是不止高一等的人上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辛苦奋斗一生都不可能达到他们这种高度,可是现在呢?他不但掌握着九龙帝国三驾马车之一,同时也是帝国的三大巨头之一,权势熏天,连皇室都忌惮不矣,他能不得意?
可这一切又是谁给予的?这一刻,朗士元没有想到杨平,他只想到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辛苦奋斗而来,没有血与泪的付出,绝对没有今天的一切,也绝对得不到这些人尊敬。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霭一些,微笑着问“诸位降临寒舍可有要事?”
大家都知道他这里明知故问,但大家又偏偏都喜欢他明知故问,所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其中一个挂着二级大臣衔阶铭牌的老者越众上前道“听说半个月后便是朗太夫人的七十寿诞,我等略备了些寿礼,前来祝贺!”
这位官员丝毫不提在这里久等之事,朗士元也不追问。朗太夫人便是他奶奶,朗家现在最尊的长者,只不过朗太夫人的七十寿诞早已经过了,看来这些人送礼还真会挑礼由。“有劳诸位。礼物不敢受,这份心意朗某承下就是!”说着,作了个团揖,数十名官员、士绅、名流们见状,都连回避着道不敢。“既然诸位赏光前来,便是看得起我朗家,还请入内奉茶!”
一听朗士元这话,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禁不住放光。可是朗士元的下一句话则把他们所有心思都打回了肚了“这里是朗某私宅,诸位有私事,尽可明言,只要朗某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但凡公务等要事,还请诸君不要开口,要不然朗某就只有得罪了!”
谙晓事理的人却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各自都道“不敢,不敢!”纷纷随着朗家下人入内去了。
走在最后的朗士元眼里闪动着阴光,‘满朝文武、天下名流’尽入归于我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