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太让我们都出去,我也不大清楚。隐隐约约听一个大夫说,小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
“毒药,肯定是毒药,要不然怎么会死?”我悲愤地说。
吴妈茫然地说:“谁知道呢?因为小姐看着不对劲,太太嘱咐我们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她。那天上午她非要出去,还不让我们跟着。太太不让她去,她就哭着说,只出去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太太心软就让她去了。傍晚回来了,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她吃饭和大家一起吃,喝水也是我看着她喝。我一直紧盯着她,没见她吃什么药啊。”
“那就是在外面服了药才回家。”我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无风不起浪,外面的流言不是没有道理。
送走了吴妈,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画。
画上的沐博文俊美如玉,眼中含情,唇边带笑。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我轻声读着画上表姐写的字。
转过头,我把它扔进火盆里。
故事讲完了,已是深夜。
陈侠和江燕萍叹息连连。
“多可惜啊,那么美的一个人十几岁就去了。”
“为什么沐博文不和她结婚呢?他移情别恋了?”
“人们为什么认为是沐博文毒死你表姐呢?也许她是自杀的?”
凌子秋说:“那一年我只有十三岁,很多事都不很清楚,既然人们都这么说,我就相信了。不管是不是他毒死我表姐的,他都是罪魁祸首,如果当年他愿意娶我表姐,她决不会死。”
“也许他家里不同意?他也有苦衷?”江燕萍说。
“你干吗总为他开脱啊?”陈侠说。
江燕萍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沐博文不是坏人。你看他对子秋多好啊,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纵使坏,我觉得也很可爱。”
“难怪你喜欢赵远志,他就是很细心啊。”陈侠调侃说。
“他不解风情,木头一个,整天就知道谈什么革命啊,党啊,组织啊,社会啊,和细心体贴根本不沾边。”江燕萍抱怨说。
“知足吧,还有人和你谈革命谈社会,我们想找人说,还没人理呢。”陈侠的话里透出一丝少有的幽怨。凌子秋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一大早就感觉今天监狱里的气氛不寻常,男牢里接连提人出去。
中午李嫂送饭的时候,凌子秋从门口往外望去,恰好看到两个看守架着徐玉龙朝男牢方向走。
徐玉龙俊秀的脸上满是血,身上的白衬衣被披鞭抽成一缕缕,腿上明显受了伤,他连路都走不成。
凌子秋的心一阵抽痛,脸色煞白。
陈侠走过来也看到了,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特务终于动手了,软的不行来硬的,他们最终会知道,我们的同志什么也不怕!”
江燕萍伸长脖子往外看,只看到地上一行殷红的血迹,她的脸上满是惶恐。
下午看守带走了陈侠和江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