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陈友就算是低声说话,也带着一股嚷嚷劲儿。
进了马厩也挨着徐盼盘腿坐下,“看我拿什么来了?”
说着,忽对着毛毛探过来的大脑袋给了一圈,“你一边去,这人吃的!”
纸包被打开,油汪汪的羊蹄羊肉......
但是徐盼却盯着另一种吃食,目不转睛。
“韭菜盒子?哪儿来的?”
“让厨房老王头给烙的...”
陈友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个酒壶来,晃了晃,“呵呵!你小子有口福,马奶酒....”
徐盼对酒不感兴趣,抓去一个韭菜盒子就吃,闭着眼品尝着味道,“厨房的王扒皮可不好说话....”
“来!”
陈友给徐盼倒了一碗,“陪我喝一口!”
“我不喝酒...”
“今儿我生日!”
“哎哟!”
徐盼赶紧收手接着酒碗,“千户大人...”
“什么大人?都几把兄弟!”
陈友不满,皱眉道,“干了!”
“嘶...”
徐盼吐着酒气,一口把半个韭菜盒子塞进肚子。
然后才开口,“祝大哥您....前程锦绣...”
“升官发财?”
陈友接着倒酒,笑道,“我呀,才不稀罕!”说着,也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我就盼着.....我也盼着能早点回家!”
“我...”
忽然间,他的话语变得迟疑起来,“我出来当兵的时候,才十五.....那时候我老娘还没白头发。去年接到我大哥的家信,说我娘头发....全白了!”
“大哥说,我这些年给家里的钱,老娘都攒着,分文未动.....她老说,要留着给我娶媳妇....哈哈哈!”
徐盼看着这个和他本是两个世界,如今却是并肩袍泽的人,低声道,“大哥,现在您是官了!家里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着,笑道,“再升一升就是指挥同知,指挥使,参将了....到时候回老家,知县知府见着您也得行礼!再努努力,给老娘争个诰命!到时候皇上赐的诰命服给她老人家一穿...”
“呵呵呵!”
陈友咧嘴大笑,但随即又黯然,“要是我老娘真穿了诰命服,更得哭!”
“哭什么?”
“她得哭着说!”陈友低下头,“皇上给的这衣裳,是我儿拿命换来的!”
说着,看看徐盼,“明儿咱们出发!”
“去哪?”徐盼问道,“这么急?没听着信儿?”
“这回去的远!”陈友撇嘴,“亦力把里!咱们这一队,押运军饷三十万银元.....还有枪炮火药弹丸,还有万岁爷给边军爷们的冬赏!”
“亦力把里?”
徐盼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向往。
忽的,外边响起大嗓门来,“我就说嘛,秀才肯定在这呢!”
话音落下,是老王大哥和百户赵安两个糙汉。
“秀才,我淘换了好吃喝!”
老王大哥低头进了马厩,回头笑道,“秀才也是奇怪,整天就喜欢跟牲口待在一块....”
说着,陡然愣住,“千....千户大人?”
陈友面目狰狞,“你说谁是牲口?”
“我说...”老王大哥发怔,随后一指毛毛,“它不是牲口吗?”
“哼!”
陈友又看看老王大哥手里的东西,“拿什么东西,交出来!”
“本来也是想请您一块的!”
赵安笑着上前,“您看,烧鸡美酒...”
陈友哼哼,笑道,“行,今儿也算好酒好肉!来吧,一块,吃饱喝足了,咱们明儿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