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虞万山已在兵营入口处检收犯人。他办事从来小心谨慎,例来检收新犯人的时间都安排在黎明时分。这时候大多数犯人还在酣睡,不容易出乱子。
金老大则在兵营的西门负责为新犯人派工:“到金矿干活的到左边来,不想到金矿干活的到右边领杀威棒。”犯人们看了看右边,那杀威棒足有碗口粗,五十棒就可以要了性命,于是理所当然地站到矿工的行列中。金老大满意地站在一边,审视着自己的新手下。
“我不到矿上,我也不领杀威棒。”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冒了出来。
金老大霍地转过头来,向那犯人望去。那是一个年青人,浓浓的眉毛和国字型脸庞显示出他倔强的性格。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刚到东荒地时都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犟气,但吃些苦头后就都老实了。
“给我打!”金老大麻木地下令。
三四个行刑犯人一拥而上,只见那青年足勾跨摔,手起脚落,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招式,却又快又狠,避无可避。转眼间,已将四人打翻在地。犯人中骚动起来。
在东荒地,犯人们最看重的是实力。金老大见他以一敌四,尚且游刃有余,赞一声好,道:“让你入金矿是委屈了点,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青年人站在原地,冷笑道:“我从未听说过杀威棒是犯人行刑,看来你在东荒地的势力不小。可我张兵偏不吃这一套!”
“看来是给脸不要脸了!”金老大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识抬举的犯人,怒气顿起,向张兵逼去。犯人们都知老大要立威,是以也不助拳。
金老大更不打话,上前便与张兵交手。他步履沉稳,出拳虎虎有声,手上一对铁拳浸淫了数十年苦功。而张兵腾挪灵活之极,只用手防住来招,两腿翻飞,竟是王朝极少人练的跆拳功夫。
两人打得精彩,四周围观犯人渐渐增多。围观者中一位白发人看到张兵,先是一惊,之后细观拳路,颔首微笑。
再斗得一时,形势已有变化。金老大看出对方是个劲敌,取了守势,初时似落下风。但张兵一再抢攻未能得手,体力有所下降,出腿稍滞,终于被金老大锁住右腿。
金老大得势不让,右手化拳为掌,向张兵膝关节处击下。此招狠绝已极,围观众人虽知不关己身,仍不禁出声惊呼。只见张兵左腿腾空疾踢对手头部,化解了断肢一击。金老大矮身躲过张兵左腿,向前一送,将张兵送出一丈多远。
张兵本来仗着年轻,体力上有优势,用快攻的战术并无不妥。然而他远涉大漠,千里迢迢押送至此,途中缺食少寝,数十招之下竟落了败象。
金老大换了攻势,拳势连绵不绝,张兵再次中招倒地,被对手抢上锁住喉咙。金老大高举铁拳,作势欲打,口中喝道:“服是不服?”
张兵喉咙要害被扼,呼吸尚且困难,但仍勉力答道:“不服!”
金老大摇了摇头,便要发力击下,只听得身后风响,知有人偷袭,忙回掌格击。偷袭之人掌力甚大,几乎将他击倒。张兵趁机脱出掌握,退出几步,他比武已败,更不屑趁机夹攻。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金老大转过头来,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一个白须白发的犯人站在他身后,昂首挺胸,腰杆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灰色囚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斜睨金老大,一脸鄙夷之意,口中道:“老金,这是我伍帮的人,你动不得。”
四周气氛立时紧张起来,金老大的手下缓缓退到首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