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谁也没注意到自己,心中暗自庆幸。五两纹银交予掌故,王勇顺利换得了王叔文需要的消息。
巳时刚过,节度使府管家韦盎便已开始张罗着布置宴席,厨下忙菜肴,家丁童仆摆放杯盘酒器,乐工们各持乐器调弦定音,推官章灿会后留下,调教着他那班令其颇为自得的舞优歌伶。听风堂(注:韦皋坐镇剑南西川时,曾大肆营造节度使府,专门为宴饮设听风堂,取勒马听风之意,此乃韦皋以汉寿亭侯关羽自况)内,虽人数颇多,然各司其职,各有事由。此时,一人轻轻走进堂内,用衣袖将红木圆桌上的乌铜走银壶罩住,旋即又抬起袍袖将其露出,拂衣而去。
时至巳末午初,节度使府衙下高阶僚佐一应到齐:副使韦景程(注:韦景程乃韦皋族弟,贞元元年,即785年,韦皋任剑南西川节度使,随即任命心腹韦景程为副使,德宗听任之),行军司马刘廷琛,掌书记钱文昌,推官章灿,支使刘辟。清客(注:清客,为门客的其中一类,唐代贵族高官多招徕清客,每于酒宴上行令赋诗、插科打诨,以为助兴添趣之用)二人,一是弘文坊学士李序(字敬庠),二是校书郎薛涛(字洪度),每逢朝廷巡察大员到访,或是韦皋与其他节镇吏员议事,节度使府内数十名清客之中,唯此二人能受召前来,这其中有文散官阶之由,也有韦皋信任亲疏之故。几位大小官员依品秩高低列坐其次,等候韦皋及神秘上宾到来。
一会儿功夫,众人听得门外府丁齐声尊道:“大人。”原是韦皋与王叔文同来“请!”
“令公先请。”王叔文略一停步侧身,做了个礼让手势。韦皋也没再客套,兀自先入听风堂。
王叔文的到来,令在座的剑南西川节度使僚佐颇为意外,纷面面相觑,想从旁人眼中探得些消息。在场诸人心知肚明:王叔文是重变法股肱之人,与权倾朝堂的大宦官俱文珍乃是死敌,韦令公素来不愿参与庙堂争斗,偏安剑南西川,现在怎会奉王叔文为上宾,设宴款待?况闻听王叔文近来被罢翰林学士之职,
校书郎薛涛以及那神秘绯衣人虽与王叔文事先有过照面,但为掩人耳目,也同旁人一样略做疑惑状。
韦皋入座,面南座而居,王叔文居其左方上宾之位。韦皋环视众僚佐,继而与王叔文对视略一点头,道:“诸位,这位就是户部侍郎兼度支使,王叔文王大人,寻各州县度支细务行至我剑南西川。今日,我韦某人设宴为王大人接风洗尘,韦某于此正告诸位,务要全力配合王大人巡查账册,清点金帛,如有迁延,严惩不贷。”(注:王叔文本一人身兼待诏翰林、户部侍郎和度支使三职,此次仅被罢待诏翰林。度支使是掌管财政收支的职官,户部度支使同时负责监督地方税赋上缴、支出用度等情况。)
“谨遵钧令!”一众属官旋即应到,然则内心却难免狐疑:韦令公避实就虚,究竟是何用意?
“如此甚好。开宴——”韦皋命道。
一列侍女、童仆,手托银盘鱼贯而入,银盘内山珍野味、时令河鲜、各地珍馐,一应俱全。作为清客列席的李序和薛涛,则各执一壶,与列位大人一一斟酒。韦皋看着这二人,轻捋颔下胡须,略微一笑,忽然,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薛涛手中的乌铜走银壶上,惊异的表情霎时浮在韦皋脸上然则转瞬即逝,王叔文见此情景,不由得猛然间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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