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入七月,长安东宫。i是日下午,俱文珍正在庭院中小憩片刻,以打这段百无聊赖的时间,的确,以俱文珍看来,王叔文一伙人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困兽之斗,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该部署的又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太子那边没有召唤,俱文珍便可安享宁静,遥控各方,等待决战时机。
“大人,您醒了?睡得可好?”俱文珍眯着双眼,将醒未醒之时,但见一宫人侍立一旁已有多时。
“哦,何事?”俱文珍伸了个懒腰,从春秋椅上坐了起来,不紧不慢地问道。
“大人好计谋!前几日刚让韦执谊当上东宫侍读,王叔文那一伙人就在尚书省吵炸了窝。”那宫人一脸的谄笑。
“真的?你是从何得知?”俱文珍从一旁的茶几上端起盖碗,随即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亲耳听得那一干乱臣在尚书省议事堂争得不可开交。那王叔文对韦执谊毫不客气,最后还说,让韦执谊先行离开,他们几人才好商量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将韦执谊划到圈外去了?”
“哦?王叔文那个老狐狸,你可不能小瞧。”俱文珍颇不以为然。
“今日阁部小朝会,韦执谊主事,不说王叔文称、凌准病未到,就连那个与韦执谊过从甚密的监察御史刘禹锡也因临时有事,而与御史台其他属官调换了差事。”
“有这等事?”俱文珍略作疑问,算是回应。
“是啊,大人。属下以为,刘禹锡定是心中对王叔文颇为忌惮,害怕此时再与韦执谊接触,会引起其他同僚的猜忌,自己也难保不会落得像韦执谊一样的下场。”
对于此等捕风捉影的蕞尔小人的汇报,俱文珍向来是只听取不评说,末了只是来上一句:“知道了,很好,继续留心着点儿。”便就此了事。
这次也是同样,尽管来人说得绘声绘色、有滋有味,俱文珍却未尝正真在意,他并不在乎韦执谊在朝臣中的口碑与人脉,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不过是想看着新政派循序渐进地分崩离析,那多年的老敌手王叔文一步一步地走向众叛亲离的境地!至于其他的处境嘛自生自灭而已,与我俱文珍何干?
“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这就告退了。”那宫人很是识相,毕恭毕敬地向俱文珍行礼准备离开。
“嗯。”俱文珍自顾自地喝着凉茶,只是轻声应道。
过了许久,俱文珍合上碗盖,他的心思没在长安,却在剑南!
“苑珍走了有两日了,不知弛道之上情况如何,入夏以来,山雨频仍,山道崎岖,有多洪流,可别误了大事”
韦皋拥兵自重,不听号令,实乃心腹大患,俱文珍日夜恨不得尽早将其除去。物色多时,他选定了绯衣人,高爵允诺,特权敕命,只为让这剑南三镇对自己俯帖耳,真正地成为自己的势力,而不是德宗朝遗老们拥立太子的亲兵。太子纨绔膏粱而已,不足为虑,可这些深得先君器重的节镇大员却不得不防啊俱文珍想着,也不觉眉头紧拧。
这一日,韦执谊正在阁部处理公事,忽听门外属官来报:“韦相,户部郎中韩泰大人求见。”
(注:韩泰,革新派官员之一,曾任户部郎中、神策军左卫行军司马)
“韩泰?他来做什么?”韦执谊停下笔,似在自语道,继而对那属官言道“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工夫,韩泰风尘仆仆而来,韦执谊这才站起身,绕过书案,对韩泰道:“韩大人,请坐。”
“啊,多谢韦相。”
“管事,给韩大人上茶。”韦执谊虽然脸面上毫无表情,但是,这基本的待客之道,他还是不打折扣。
二人隔着方桌,对坐不语,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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