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西川通往长安的弛道之上,绯衣人已率领一直万人精锐骑兵奔走多日,即将到达约定的接洽联络地点。
“将军,咱们已经到了京兆府的地界,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接应。会不会是这其中有诈啊!”绯衣人身旁的周副将催马赶至近前说道。
周副将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确实有些蹊跷,绯衣人只是略一沉吟,而后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不管他们,咱们依计划行事。”
“是。”周副将不再多言,继续跟在后面赶路。
独留下绯衣人手握缰绳,心中暗想:说好负责接应的是严绶的手下,哎,看来俱文珍对这等尾大不掉之事,也是毫无办法啊。不对,也许不是裴均、严绶两个人的意思,难不成太子!占山为王,最怕是抢错山头,快到紧要关头了,不能马虎大意,不过,我现在仍出暗处,丝毫未暴露过,到时候临阵再改,应该也来得及,就看怎么挥了。嗯,先如此定了。
绯衣人分析着、盘算着,也暗暗给自己稳了稳心神。
三更半,长安城太极宫内,混乱不堪,全然没有深夜本应有的寂静。牛昭容所居住的院落走水,却不见太监、宫女高喊呼救,甚至也没有一人出来灭火,任凭着烈焰窜上高墙,越过屋顶,来势迅猛地仿佛要在顷刻之间将所有事物燃为灰烬。
直到巡哨卫士来到此处,方才张罗众人灭火,然则为时已晚。这正是那青袍人、皇帝近侍李忠言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悄无声息地除去所有可能胁迫自己的人或物什,而后,方可见机行事,甚至是投靠俱文珍一方,却不会不授人以柄。那份密诏如此,美人牛昭容如此,当时在场的王伾、王叔文二人在不久之后也将如此!
绯衣人的精锐骑兵趁夜色闯进长安城,更准确地说,是被早已准备好的俱文珍手下放进城中的。铁骑万余,直闯长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过朱雀门,经承天门大街一直来到了太极宫城墙之外。
果不其然,俱文珍接斥侯报告后已如约在承天门外率兵等候多时,绯衣人瞧真切了,便急忙示意众人勒马停住,而后,他自己拍马行至俱文珍近前,翻身下马,朝俱文珍拱手施礼道:
“大人,属下率剑南西川精锐铁骑一万前来勤王!”嘴上说着是为勤王而来,其实究竟所为何事,双方都如明镜一般,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俱文珍颜色平和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刘将军一路辛苦,护国得力!走,随我入宫。”
这太极宫,从三更半走水事故开始,就一片嘈杂,神策军巡哨守卫都因皇宫外的大队人马集结而放弃宫内巡查,转而着力增援宫门守卫,宫人、女官等闻听车马人声也是惊慌而起,太极宫内纷乱非常、人人自危,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顺宗皇帝。
右神策军中尉李忠言亲率侍从来至承天门,听着俱文珍的再三劝说,他还在犹豫,也在怀疑,俱文珍究竟是不是像他自己宣扬的那样有足够大的能力调兵遣将、汇聚势力。李忠言总是在幻想着,俱文珍是在虚张声势,斥候的密保是在夸大其词,但是,当绯衣人率兵赶来增援的那一刻,李忠言彻底相信了,他没精气神地对监门卫士说道:“唉,也罢,打开宫门。”
守卫虽然不情愿,可上命难为,也就慢吞吞地将宫门打开,俱文珍和绯衣人等一干人众直接骑马进入太极宫,气焰嚣张至极!
皇帝寝宫的双扇门“唰”的一声被人从外重重推开,俱文珍阴沉着脸,快步走入殿内,朝顺宗卧榻走去,周围太监、宫女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唯唯诺诺、不敢拦阻。
“陛下,微臣有事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