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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谭泰朝东边望去。那里的炮声一直没停,远处湖广镇的阵线正依稀朝这边推进,挡在间地带的只有浙江提标的兵马和登莱镇的部分步卒,共约五千步骑。除此之外,是他身边的正黄旗兵马和登莱镇剩余的步卒,约四千人,这也是目前他手头能动用的全部兵力了。能否挡住湖广镇后阵生力军的这轮反击,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正在这时,路徐岗村的方向的炮声突然变得更猛烈了起来,谭泰立刻转过头去看。没过多久便又有几名塘马跑过来,报告了军的牛录章京,牛录章京听完赶紧又来到谭泰面前禀报:“大将军,湖广镇朝徐岗村增派了一支炮兵,携带了不少大红夷炮。对面的炮火一加强,直隶绿营有些吃不住了,三个总兵都请求大将军发兵增援。”
谭泰怒喝道:“告诉他们,我这儿没有援兵可派!要是守不住,他们都死在那儿吧!”
牛录章京唯唯诺诺地退下,去向塘马交代去了。
仗打到现在,谭泰感觉形势的发展已经越来越超出他事先的预想。他在路徐岗村一线部署了直隶绿营的近八千步卒,此外还有两千多骑兵部署在徐岗村的两翼,而对面的湖广镇仅两个步营八千多人,除了少量哨骑几乎没有骑兵。他本以来凭借着路这些兵力,不说守住路,是把明军全部赶出徐岗村一线也不会太难。没想到现在直隶绿营的几个总兵却反过头向他求援,还是在这种节骨眼,怎能让他不怒火烧。
但发了一通火之后,谭泰心里却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惊慌。要是路也守不住,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但是手头的这四千人是他目前唯一能动用的兵力,左翼的局势也没有稳定住,当然不能再随意动用这些兵力去增援。
这时,他想起何洛会在右翼动用了不少兵力攻打虎头村,不知现在是否能抽调一部分过来前去支援路。想到这里,他举起千里镜朝虎头村方向看去,却发现一支增援的湖广镇步卒经由虎头山东侧的山路出现在了虎头村附近,把虎头村一带的富余兵力都吸引了过去。
谭泰有些无力地放下了千里镜,想了片刻后叫来不远处的牛录章京:“让山西绿营平阳镇的马兵从虎头村左翼调往右翼,接替正黄旗马甲的位置。正黄旗的马甲全部下马,进入徐岗村加强防守。告诉塔克瞻,务必把路守稳了。另外,派人去告诉何洛会,叫他不要再费时把全部兵马都收拢了,先立即带回所有旗兵。那些绿营兵先不管了,让他们断后。两刻种之内之后,我要看到他的大纛转回到虎头山以北。快去!”
牛录章京领命后立即去安排塘马。
谭泰刚吩咐完,东边便传来一阵火铳齐射声。他转头望去,只见浙江提标的军阵和对面的湖广镇军阵之间腾起阵阵白烟,双方步卒的对射也开始了。
随着陷阵营步卒方阵的前进,间的炮弹通道逐渐被挡住,两翼火炮射击的方向也逐渐偏离间往对面清军的两翼集。清军军阵的正面受到炮弹的威胁减小了,但前方陷阵营的阵线却越来越接近。
在齐整的己方主阵前,陷阵营的散兵线已经走到了清军阵线前百步以内。散兵线的火铳兵了举起手里的燧发枪,两轮齐射后开始自由射击。主阵依然没有开火,仍以一种可怕的平静姿态不断前进。
清军前排的鸟铳手偶尔有人被击,倒在阵前嚎叫不止,引得队列一阵骚动。间隔尚远,湖广镇的燧发枪也没有多少准头,对清军心理的震慑要远远大于实际的杀伤。
田雄在后阵看得分明,湖广镇的这种散兵战术他之前也见识过,对此感到十分头疼。好在湖广镇主阵的推进速度也不慢,很快便进入了鸟铳的射程。
一声号角在清军阵响起,前排的绿营鸟铳手纷纷举起手里的鸟铳,对准了对面行进的湖广镇人墙。面对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铳管,湖广镇的阵线似乎并不为所动,依然按照之前的节奏和速度坚定地前进着。那种可怕的镇静倒是看得清军的鸟铳手们心里一阵阵发麻,握着鸟铳的手心里不断冒汗,等待开火命令前的那段时间也变得格外难熬。
终于,又一声号角响起,清军官佐们大吼着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刹那间,雨点般的爆响震天动地,清军阵线腾起无数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