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从绝望中解脱,说话也是语无伦次,但语气中却是有喜出望外之意。公孙无计道:“这不关我的事,你这条命是少主给你捡回来的”冷奎对着黄吉又拜了下去,说道:“冷奎再世为人,从今往后一定效忠双刀堂,唯少主是从”此时早已没了昔日的傲意,这条命若非黄吉求情,此刻早已经赴了黄泉,这句话已完全出自肺腑,语气已是至诚之极,便是刀山火海,也甘愿为黄吉去闯了。
黄吉道:“你怎么跪了下去,这怎么可以,快些起来吧。”伸手去扶冷奎,忽地想到什么,手迅捷缩了回来。冷奎此时已站直身子,看着黄吉适才的动作,怎不知他还在忌惮自己的掌力,不禁面红耳赤,道:“少主,属下再不敢无礼了”言毕恭敬的退在一旁。
跟着公孙无计又向黄吉介绍余下之人,原来双刀堂分四个堂口。神龙堂朱猛,飞虎堂洪啸天,这两个堂是专门对付各山头的纷争;神机堂任智生,此人精明能干,专管会中大小生意,以供会中经费;还有就是刑堂凌飞。每一堂分四个堂口,一共十六个分堂口,黄吉天性聪慧,公孙无计这一经介绍,全都熟记在了心中。
这几日公孙无计都忙着处理双刀堂中之事,叫来了黄吉,千叮咛万嘱咐,将双刀谱交在他手中,要他一定学好这双刀之法。黄吉经过了这两次风波,已知道了公孙无计的用心。
公孙无计走后,他来到了屋后的树林中,将双刀谱摆在地上,下定决心要练好刀谱,可是一瞧见两把刀子,一长一短,触目惊心。一想到刀起人亡,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合上刀谱。眼前闪现出血流满地的死尸,心中只觉这刀法异乎残忍。一时间满脑子胡思乱想,要想不学,又已经向公孙无计许下诺言,正是进退两难。
耳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有人过来。此人似是料不到林中有人,所以连脚步声也没有掩饰,黄吉觉得有些奇怪,这林中极少来人,倒要看一下究是何人。莫不是师父怕自己没有习武,特来查看,正好自己还没练过一式。若是问起,岂不是拆穿了西洋镜。想到这里,急忙把身子隐到树丛后面。
声音越来越近,这人走到离黄吉大约三丈距离,停了下来。此时树丛后面正好看个清楚,来人年纪六十多岁,三络长须,庞眉白发,平头正脸,飘飘然中有种仙风道骨之感,神情中满是飘逸的风采,令人一看油然而生敬意。黄吉不识此人,更不知来此是何目的,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功夫,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跟着一声极清朗的声音道:“爹爹,你在哪儿。“这人轻应了一声道:“子风,快过来”随着一阵清微的脚步声,一个俊美的少年已出现在黄吉面前,黄吉倒是一惊,这人不就是和小玉在一起的那一个子风吗。他在这儿来干什么,这仙风道骨的老人竟是他的父亲,难怪这小子长得那样俊俏。
这老人向着叫子风的少年道:“小玉没有跟来吧?”子风道:“我告诉她,我有点事要办,要她在原地等我”这人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做得很好”
黄吉心想,这两人做事,莫非关系到那位姑娘吗,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只听那叫子风的少年道:“爹爹,你说的那个姓龙的汉子已和师父见面,正在庄中。”那老人陡地眼睛一亮,轻声道:“很好,此人终于出现了,看来我把你送到释凡那儿是对了。”
黄吉听在耳里,心想‘这姓龙的是什么人,竟要这老人用这种手段,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当别人的徒弟,用以找到这人的代价,看来这人肯定干系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只听子风道:“爹爹,你准备怎样对付这个姓龙的?”那人微顿了一下道:“这你不用管,姓龙的一身好功夫,为父的也不是其对手,我想要找个人合作,出其不意地制住这个姓龙的,然后设法从他口中逼出石墓的秘密”
听到这里,黄吉已然明白,这姓龙的一定知道一座石墓的秘密,此人才千方百计打探他的下落。而这石墓之中,一定有无发估价的宝物,只听那老人忽道:“镜花水月移影**,你学得怎么样了?”子风回答道:“我正在揣摩其中道理,只是有些还不明白。”
老人口中念到“看似有影实无形,镜花水月一场空。明白吗?”看着子风满脸迷惑的样子,老人接着道:“这镜花水月就是能看得见但不存在。当功力达到最高境界,就即便敌人已经击中了你,也就如摸到镜中花,水中月,对你一点伤害也没有,因为他只能够看到你的影子。你先用力击我一掌试试。”
子风提起手掌,突然间一阵犹豫。此时二人隔得太近,这一掌当胸击出,拿捏之中如是没有把握,万一失手,自己必将遗恨一生。心中这么一想,刚提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
老人见他脸现犹疑之色,怎不知他心意。厉声说道:“是我叫你出手,难道我没有把握就吗,你尽管出手。”那子风似乎很怕父亲,嗫嚅着应了一声,心中微运内息,照着父亲胸部一掌推出。‘啵’的一声,黄吉看见这一掌正好击中老人胸口。却见子风撤回手掌,满脸迷愕的样子。
老人道:“明白了吗?”
子风道:“我明明已经都击中了你,可手掌却全没着力之处,这是为何?”
老人道:“这就是我们陆家的世传神功,这是从一种****中演变而来,对方看到的只是幻觉,这就是为什么叫镜花水月。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习练。”这一席话语重心长,也包含了父亲对儿子最深的期盼。
黄吉这才知道,原来这子风姓陆,只见陆父的脸上露出一丝关爱之色。黄吉心中一动,忽然之间想到自己还没见过父亲,连他的相貌也不知道,心中只觉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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