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不要跪着了。你们这些尘俗里的人娇贵,哪里经得住这么长时间的跪!”
虽然蒲团柔软,但是的确不适合我这种从未跪过的人久跪,跪久了,我的整个下肢都已经麻木了。
她伸手拉了我一把,我这才勉强地爬了起来。
“坐吧!”
顾心兰的反应还算平静。
然而细看时,可以看到她的鬓角刚生出来的发尖有些泛白了,脸上也是皱纹纵生。
看来,她受到的打击远比我想象中要大。
她给我倒了一杯清茶。
“佛门重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粗茶……”
“谢谢!”
我端起了粗瓷的茶杯,喝了一口。
又苦又涩。
我任由着那股苦涩的滋味在我的舌尖萦绕,在慢慢地涌入喉咙中。
然而,即便是再苦的茶,也不及此时我内心的苦涩。
“说吧,你找我问什么?”
“呃,我想了解一下顾远洲的身世……”
顾心兰叹了一口气,
“人都没有了,知道又如何?”
“雁过留声,我想知道明因后果。”
“唉!”
顾心兰走到了窗子跟前,往外面苍翠的青山看了一眼。
又是一声长叹。
“他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男丁……很多年以前,我们顾家还是旺族。至少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们顾家在全城还是有头有脸的。我上过的学校都是最好的,衣食住行,我大哥都挑最好的给。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我们顾家人丁稀少,从我祖父辈起,就是只一个男丁。”
我这注意到桌面上,竟然放了一张小小的遗相。
正是顾远洲的。
不过巴掌大小,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要不是顾心兰伸手抚着那遗照,我都不曾发现。
那张照片上的,音容笑貌还在。
就仿佛他昨在还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喊我一声阿蕴。
我真的不太肯相信,顾远洲真的死了。
“并不是因为顾家的男人有什么隐疾,其实身体都很健康。难就难在都比较痴情,专一,太疼妻子,不愿意让妻子生更多。所以,一代比一代人少。唉!”
我沉默不语。
如果以前她说这样的话,我可能不太相信。
但是自从顾远洲死后,我开始信了……
“我们顾家原本也是好好的,二十年前,我大哥结交了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两个人一起合伙做生意。两个人一起投资了缅甸了一座矿山,那时候我大哥说,那条矿脉很好,我们要发大财了。可惜好景不长,那一年冬天,我还在外地上学,我记得是上高中,那天我正在上课,就有几名警察走进了教室,将我给带了出来。”
顾心兰眼底还有着深深的忧伤,
“我当时还是很懵的,他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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