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傅行止却答非所问,轻轻地笑了“从醒来后他再没照过镜子,一开始一句话都不,躺着一动不动,只有睁着眼睛我们才知道他还醒着,后来能吃一点东西了,护士一送过去他就摔到地上,汤汤水水溅了一地,再后来是我送,我送他也砸,亲娘啊,我们家用的可都是凯奇薇阁的精品,他一摔准碎,碎了我还得扫。我把照片给了他,他皱着眉铁着那张没有了肉光剩下皮的脸,半天没动,我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再回来,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我看了半天才知道他在哭。再后来呢,他能下地了,康复的过程真的很辛苦,他不光身体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还要克服心理的问题,我看着都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老爷子把他关在家里什么也不让动,我们只能从门上开着的四方形的空里给他送饭,送进去是多少,拿出来还是多少。他总共逃了九次,第一次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门给弄开了,第二次下了楼倒在了楼梯上,第三次几乎跑出了大门,甚至还有一次到了机场。你看,每一次只要能多行一步,他就从未放弃。他还活着,这个还不够你庆幸吗?”
音弥的语气却更冷了“既然这么能折腾,这么能闹,这么能反抗,为什么连给我一个正面的勇气都没有?”
傅行止不死心“他真的不容易,你知道他的腿唉,总之,看着他那样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我都忍不住心酸。”
音弥却只淡淡微笑“我就容易吗?”
完她挂了电话,看着天上的寒星边擦眼睛边自言自语:死了多好,死了多省事儿。
散场的时候是十点,音弥却被组长连推带拉地拖住,几个人陪着教授又了会儿话,直到叫兽上了车,音弥赶紧取回大衣溜走。
她没开车过来,好在学园区离家不是太远,将近深夜的苏黎世街道,除了她细高跟踩过地面的声音,安静地如同深山里的湖面。
音弥紧了紧大衣,又把一头长发蜷到耳朵两侧,这样才温暖了一些,她加快了脚步。
进入巷子里的时候,远远的迎面走来两个横着身体走路的醉汉。
在苏黎世通常是不需要害怕走夜路的,可音弥的右眼皮直直的跳,虽是安静祥和的城市,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走近了些,音弥低着头,余光里瞥见二人衣着散乱,酒气熏天,尤其是脚上的鞋子,不知道是踩了什么东西,臭的不能闻。
怎么会有流浪汉?
音弥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笑,再如何类似天堂般美好的地方也会有流浪汉。这样想的时候,两个恶心的男人已经将她围住。
她用法语,我没钱。
两个流浪汉贼嘻嘻的笑。
她又,我家就在前面,这里有监控。
两个流浪汉稍微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雄浑却沙哑的过分的吼声,地地道道的中国话“不许动!”
音弥顿了顿,没回头,嘴角微翘轻嘲,就你那样风不吹都能倒的鬼样儿,搞什么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