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唔嗯”沈如薰听得心里头全是不安。
不知道娘亲问这个到底是想做什么,她听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整治她了
她今儿做的事情,换掉了她的人,把她惹恼了?所以才要把她弄到这儿来?
“嗯,是这样的”沈如薰乖乖的答。
反正她人都到潇湘院里头来了,逃也逃不掉,横竖是个死
还不如干脆些
柳氏听到沈如薰这理直气壮的回答,只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中重了些,举杯喝了一口茶,继续问道:“那我今儿听下人说,你将落棠院里头的丫鬟都轮番挨个替换完了,将不少在内院伺候惯了的高等丫鬟换出外院去做洒扫的低等活儿,也是真的了?”
问完将杯子一放,看似随意一搁,却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沈如薰刚横起来的心,又差些被她给吓蔫了回去:“啊,嗯”还是这破碎的回答声。来和连试。
“娘亲是真的。”
答得似有气无力,声音还轻得很,里头却有几分认账的意味。
就是她做的,好汉做事好汉当
柳氏听着只觉得一怒,沈如薰这番自作主张,坏了她的大事,从一开始新婚之夜,她跳窗而逃起,一直到现在,屡屡如此,每次都是,她倒是答得轻巧了?
不由得抬起了厉眸看她:“来与娘亲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哪来的胆子
竟然开始在她的眼皮底下动手动脚了?
略是阴厉的眼眸也微微一睁,目光就这样落在了沈如薰身上,似是要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每一次都叫她这般意外。
沈如薰被柳氏着打量的目光看得忐忑,只好讪讪出声:“娘亲如薰”
寻思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她当时如何想的?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娘亲,她已经知道了她与叔父的那些事,知道他们想杀了夫君,所以才会这样做换人就是在提防她
这无异于是在摊牌,她才没那么傻:“娘亲,如薰是”支支吾吾,似在编理由。
小脸儿底埋,神情也像是在心虚似的。
柳氏就这样一直睨着眸眼凝她,似在等着她回答,等了半晌,看到她这低头的表情,似是不耐:“嗯?怎么,说不出来?”
阴狠的眸中终显了几分轻蔑,还以为沈如薰脱胎换骨了,结果却好像还是这没出息的样子。
端起了方才搁在茶几上的茶盏,轻呡了一口:“这落棠院虽然是你与玦儿住的地方,但这莲庄,目前终究还是归着娘亲管呢,你无缘无故将一整拨的丫鬟换掉,也不提前告知娘亲一声,名义上当没了我这个娘亲的存在,叫人知道了多不好看?!”话语声淡而犀利,针针见血。
顿一顿,再继续:“如此再一来,那些丫鬟委屈上门讨公道,让娘亲多不好交代?!”声音暗藏严厉。
美茶在前,说她是请她过来教训她,怎么看都不像,这轻巧的问话声,依旧像是在聊家常。
说完就这样看着沈如薰,似是想看沈如薰是何种反应,要如何回答。
只见沈如薰听着这话,方才还小脸低埋着,愣呆支吾的模样,此时依旧还这没底气的样子,把头紧紧埋着,迟迟不抬起脸。
其实她刚才是在低头纠结娘亲那个问题呢,想着要怎么样编排理由唬弄过去,这会儿听到了这些更似责备的问话,倒是忽然心里头有底了起来
知道娘亲是什么意思就好,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虽然不指望着战胜娘亲,但插科打诨敷衍过去,总会吧?
低着头的时候,忍不住耸动了肩膀两下,似是在偷笑,眼眸悄悄扫了四周一眼,可以安全回去了
“娘亲”埋头了半晌,沈如薰终于把头给抬起来了,一抬起来就是委屈的模样:“娘亲说的是,是如薰错了”
手中拿着的杯子也烫手似的放了下来,一脸的心虚愧疚的样子,望着柳氏:“今儿早上的事情是如薰不对,如薰这就与娘亲认错”乖乖的认错声。
似是被刚才柳氏那一番问话声叱责得无地自容,忽然开窍起来。
柳氏把玩着茶杯,听她这认错声,只冷冷的眼眸一横:“看来你知道你有什么错了?”
果然,今儿这茶她没有白让她来喝,这开山镇虎也没有白用,那番软中带硬的话,也没有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