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此刻晚宴已接近尾声,而肚子中吃下的东西,已经足够将人填得半饱了,歌舞好看,方才紧绷的一颗心这会儿也能稍稍纾缓,留心之间,也略分神进舞池间了。
沈如薰也是在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舞娘,不知她们似有意还是无意,葳蕤舞步间水袖一甩一甩的,竟偶尔把水袖甩到了她这边来,用来跳舞的长绸缎香香的,令人着迷得很。
一下子就把她的视线再遮住
沈如薰只觉得瞬间呼吸停住,心里头也莫名跳得极快起来。
歌舞升平中,歌姬的声音越来越大,舞娘的舞步翩跹迤逦,数名舞娘长袖善舞,绸缎一舞一齐拥到了席前来。
赫连玦原本就离沈如薰坐的远,中间插了个上官青紫,此时宴席桌本就再长,看似坐在一起,可是距离也稍远,中间的位置是受人瞩目,却不易留意两侧,赫连玦此刻手拿杯盏,眸光沉敛,似一直噙着笑落眸眼前歌姬身上,圆润如莺转的歌声
偶尔伴随了两三声低咳感受着赫连啸天落在身上的眸光,唇边的笑意更冷,却是藏得深不见底
仿佛没有异样似的。
眼前的舞姬一齐涌上来,赫连玦凝眸,又再退了下去如此重复循环几次。
而舞间,赫连啸天就这样看着赫连玦,再阴沉了视线,落在舞池中的歌姬舞娘身上看眼前的舞蹈越加纷乱,方才派下去的人应当已经开始着手办了,再看到此刻上官青紫也微放松的神色鹰眸中多了几分阴鸷,扯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
最后缓缓收了阴沉的眸光,也彻底的看到舞池中去了,终于没再看赫连玦,手上拿着酒杯,举起饮尽,脸上多了几分迷醉的笑意。
手也随着歌姬低唱的节奏在宴席上一敲,一敲
似是真的认真的在品歌赏舞
只不过这会儿,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观舞,却不是观舞罢了
看着宴席中的舞,乱中有序,舞娘舞艺自是高超,一下子就将坐席中的人隔了开来,长绸成了最好的障帘。
长久无动静,继柳氏试探完之后,皆没再出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一舞将完,叫人以为相安无事了
热闹过后,自然是要散席。
柳氏这会儿也停了吃食,看着眼前的歌舞,慢慢在歌舞中冷了一张媚脸
若她还在笑着,反倒让人戒备,这会儿没了动静倒是冥冥中给人一种感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了。
于是上官青紫便也再彻底收起了戒心,看着眼前越来越纷繁的舞,舞娘下腰,换了一个阵型,凝了眸
与此同时,也是这会儿,沈如薰一个人坐在最角落,水袖依旧时有时无的拂过面前,看似无异,一切也如常,毕竟最留意的还是娘亲与叔父,这会儿叔父和娘亲的重心,也全落在了青紫和夫君身上,感受到席间气氛的变化,心里头忽地松缓了一口气。
冥冥之中,已经将自己划分在宴席之外了,满心只想着,只要青紫和夫君没事就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松缓一口气间,深呼吸平复紧张的心情。
可在这最后一秒只见眼前一花,舞姬翩然转身间,水袖又将眼前所有视线遮住了。
“唔”沈如薰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下一刻,已经感觉周围多了几分不对劲。
“夫”歌姬的声音不知是不是算好的,在这个时候音调一婉转,蓦地拉长了调,舞得更乱起来,一切诡异碰撞在一瞬间,彻底掩埋了她的声音与身影。
被水袖隔绝开来的天地,只见身后忽然出现了两个遮脸的彪形大汉,电光火石间已经把她的嘴遮起来了,直接似早有准备的圈住她,往外一掠。
一切都在还没反应出来之间
来人的力道不大,似是根本没想伤她,只是想把她带离这里,所以动作也快得很
就好像伺机埋伏已久,就在这儿等着下手。
而之前仿佛一直没寻到机会似的
默时睨刻。趁乱便把她带离开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并且是在这晚宴之上,胆子太大,似铤而走险,又似狠下心的拼命一搏,到底想要做什么
利用她做什么
沈如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声音也出不来,耳边只在最后听见了赫连啸天恰时响起的声音:“玦儿,叔父这歌舞可好看。”
赫连啸天这声音响起的时分拿捏得格外好,阴鸷的声音里头添了沉沉的笑意,伴随着席间舞娘的舞蹈,还有这歌姬如莺鸣般婉转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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