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沈如薰却是一直抬眸望他,看着赫连玦又不回话了,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地听到玄铁卷轴被紧握,不自知的一声脆响,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了,微妙得很赫连玦却是没有发觉。
不由得再抬眸:“夫君?”
他是看到了什么了也不回话,怎么又是这个表情。
沈如薰这会儿担忧的很,只好咬着唇,想要换一个角度看他,借个光看他的表情。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看他的神情,视线就被他所看的字句吸引过去了
上头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忽然就没声了?
此刻外头的光亮好像全落到卷轴上了,唯有这样才能看得清晰,两个人都在黑暗中,沈如薰这会儿想看清楚卷轴上头写了什么,比想要看清楚赫连玦脸上的表情简单多了,只见攀着身旁的架子,微微踮起脚尖
依着感觉看去,仿佛只看到了他眸光凝落的地方,有几行字
沈如薰忽地就皱起了眉头,心也噗通跳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今日酒醉之余,莲庄西院一侧,忽如一夜春风开,刹那间回眸,似见你玦儿之侧似见你身影查之是为一丫鬟之影,名曰如媚。”
沈如薰的身子彻底和赫连玦的身子一起僵滞住了。
好像要找的东西找到了
沈如薰也蓦地终于明白了,夫君为什么要忽然把她带到了这儿来,这络玉阁这么偏僻,一个人都没有,还阴森得很,落了这么多的灰尘夫君穿了这么好的衣袍,与这里头格格不入,却根本好像没感觉似的,直接用手翻寻这些旧物。
只是想找一个答案罢了
一个关于赫连建天和柳氏的答案。
娘亲为什么会变成了夫君的娘亲,明明夫君根本就不是她所生,而且为什么瞒了这么多年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缘由。
以公公赫连建天的性子,既然能爱亦萝圣女爱得都不管不顾了,只身以一敌百,只为去救她又怎么会让别人插足进他的人生,再留一个柳氏在身边?
不会没理由的让柳氏当莲庄的夫人的这个位置,原本是他要留给他唯一的发妻,亦萝圣女的
沈如薰方才百思不得其解,就只知道先帮赫连玦找卷轴,这会儿倒是刹那间明白了。他了大默。
呼吸也忽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赫连玦此刻也在看,看得比沈如薰先,所以卷轴每看过一行,便大手往下一带,一掠而过,再看到下面的内容。
就好像是在大海捞针一般,探查其中的一些零散的讯息。
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了
更何况是带着目的去寻,知根知底,原本看起来无异的内容,蓦地就在脑海中成了另一番样子。
沈如薰也似开窍似的,一看就被吸引了,这会儿只能傻傻的跟着看,就连自己是踮起脚尖攀在架子上不雅的姿势都不管了,屏息目光随着卷轴落下的速度游移。
逐字逐句。
好像上面是隐约记录着,有一次赫连建天处理江湖纷争回来,看到小玦儿蓦地变高了不仅变高了,长到了他的膝下,还会喊爹了听府中的奶娘所说,不仅会喊爹了,还开始学会了喊娘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内心震惊,忽地就想起了亦萝,当时,手中的长剑就这样直直的落下。
而后,他终于意识到,终有一天他的玦儿是会长大的,到那个时候,他便又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内心复杂之余,当时借酒消愁,在府中闭门不出,甚至直接把小玦儿交给了府中的奶娘看管,避而不见。
似是在怀念亦萝之余,又开始陷入了另一种惆怅中。
卷轴中所说,那时他内心挣扎万分,数次曾想过,若是亦萝还在世他会如何,是否是在听到小玦儿学会喊爹的时候便欣喜若狂,开心的将他们母子二人抱起来,而不是这样听完他喊爹,而后又喊娘的时候,长剑落下一番痛彻心扉的模样。
尝知世事无常,他可以承受爱妻亡故的事实,哪怕死之前甚至不能给她一个名分,甚至要将她在人世间存在的痕迹生生抹掉可是玦儿还小,这种天人相隔的痛,他已不想再让幼子承受。
初把自己关在府中,书房之内,饮酒不停,府中奶娘会偶尔将哭闹牙牙学语的小玦儿带到门外,忽地那脆生生的“爹”、“娘亲”之语又从门外传了进来,喊了他,却又喊着另一个不再存在于人世间的亦萝只能让他心中更加疼痛。
痛到不能言语之时,只能提剑乱挥,而后又是冷静下来,提笔研磨。
奈何千言万语,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