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了些许,脸上阴冷的表情似稍有变化。
柳氏正抱着他哭哭啼啼,也瞬间便察觉到了赫连玦的变化,此刻只看着赫连玦,似有怔忪,再急忙顺着赫连玦望去的方向一看瞬间又僵直了身子,是她!
方才她留意过的女子,那一张看似上官青紫的容颜,却有着一双与沈如薰一模一样的眸子。
不由得震惊起来:“玦儿玦儿”
难不成沈如薰没死,莫不是那个女子便是沈如薰?
似是一喜,她方才口不择言弄巧成拙的事情可以补救了,此刻只抬眸又看回了赫连玦:“你别怪娘亲娘亲真的知错了!若是还有日后,娘亲一定好好对待如薰”
言罢径直就哭哭啼啼的又看往了沈如薰,好似求完了赫连玦又要求沈如薰。
想要沈如薰帮她说说好话。
沈如薰只惊了一下,本来就脑子不怎么好,没心没肺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是为什么看到柳氏那般目光看她,她竟然蓦地有种害怕的感觉停在了原地,像是抗拒再一次卷入这样的风波中。
于是目光又落回到了赫连玦身上,眼眸像是那般无措就好像在马车内想要求救那般。
看得人心中也一痛。配哭娘子。
上官青紫此刻似乎也已发现了什么,好像柳氏已经心中有了答案。
她把沈如薰藏得这么深便是不想她再卷入这些事情,护着她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可此刻
一切事态好像又开始失去控制了起来。
赫连啸天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此刻的一幕,听着柳氏的话眼中都是阴寒,却是看到了此刻大堂中蓦地再起的紧张局势,大笑七分三分是痛:“哈哈哈”提起了剑,看着柳氏对着柳氏:“真是一对好母子啊”此刻真是只剩他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会儿什么都不剩,他也唯只剩下笑了。
原本就怒极到了一定地步,此时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剑尖指着柳氏,惹得柳氏颤颤发抖,可他却是再看着赫连玦。
而后却是又再穿过赫连玦,像是再看躲在人群之后的沈如薰,蓦地凝起了一双鹰眸,这般的痛:“好啊哈哈哈”仰天大笑的笑声是这般痛,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赫连玦什么都没有失去,此番不过是来夺得一切,让他一败涂地的。
可是他已落入了绝境,还有什么可怕的?
“践人!”赫连啸天只当着众人怒着沉沉一吼,把一堂众人的视线都在重新引到了他的身上。
只觉得他这一生可笑得很,算计半生,谋夺半生,最后却是算不尽自己的结局。
今日原本高兴来这灵堂,半个时辰前他还是得意自满的样子,那是他最风光的时候,可此刻又是如何?权势尽失,名声尽毁,遭枕边人背叛,又被人这般狼狈的看!
赫连啸天提着剑,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连同着剑尖也跟着颤动。
玄铁震动发出的声音这般沉,此刻就好像走到了最后,已经生无可恋一般,只觉得怒气冲上了脑袋,整个人已经完全不由理智控制了:“真好,真好啊哈哈哈。”
他这般发狂,堂中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连连急忙退后,怕被伤及无辜。
今日灵堂吊唁已经全然变成了莲庄一决,赫连啸天已落尽下风,只能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柳氏蓦地一怕,最后一声尖叫:“玦儿,救我——啸天他要杀我!”
却只见赫连啸天还在沉沉的笑着,看着柳氏,好似方才她将那些旧事和盘拖出之事,他都没这般冷,此刻就好像是算计累了不想再斗了“来人,把莲庄围起来,今日我不想活了,在场的谁都别想活!”
却是只等来一阵窸窣的动静:“副庄主不好了,整个莲庄也被围起来了。”
“哈哈哈”赫连啸天终于只剩下了最后堪堪一笑。
原来是真的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夺我权,毁我一生,赫连玦,柳如眉,我要你拿命来偿——”
一声低吼像是野兽被困在牢笼,最后一击也像是撕心裂肺一般,只能冷了眼提剑向前刺去——
他本就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啊,此刻没了活意自然就不留后招,这招式之快变幻之间自是让人看不见迹道。
柳氏只见一柄剑朝自己眉心先刺来,厉声大叫:“啸天,不要!”
而此刻赫连玦也似回过神来,眸光从沈如薰身上挪开,幽沉了一双魅眸,也抽出了腰间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