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当的。琉璃为查案却踩坏了无辜兰草,心下也十分愧疚。还请王叔看在琉璃破案心切的份上,原谅琉璃这一回可好?”
老王虽心疼兰草,对琉璃这般好脾气却也无话,叹道:“姑娘好心肠。老王的确心痛。连日大雨将这些兰草打坏不少,那几日老王恰巧重病在床,无暇过来照应。今日一早赶来,却见好好的一片兰草被雨水打坏了不算,还被人踩得乱七八糟。我费尽心力总算一株株重新种好,却再也见不的它们受苦了。”
琉璃点头道:“待琉璃破案之后定来给王叔打下手,将这一片兰草好生还原,届时王叔可愿给琉璃一个赎罪机会?”
老王笑道:“岂敢言罪。姑娘也是为了王爷,老王又岂会不知?适才是老王造次了。姑娘不予计较,已是老王的福气。”
琉璃笑笑,自赵虎手中取出三个装有泥块的锦囊,各自从中取了一些,交给老王道:“王叔可否帮琉璃瞧瞧,这三块泥土可是出于一处?”
老王接过,细细地撮开瞧了瞧,又小心闻了一番,摇首道:“这三处泥土并非均出自于一处。其中一块是出于姑娘身边的这片兰圃,而另两块虽出于一处,却并非是王府的泥土。”
“哦?”琉璃一怔,“王叔肯定?”
老王昂然道:“老汉与泥巴花草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这点小事如何瞧不出?这块泥土尚且新鲜,来到王府不足两日。王府花土细腻肥沃,此土却甚为粗砺,是砂土,应出自于开封城外西山一带,且还杂有许多桔梗花瓣。”
“桔梗?”琉璃略一沉吟,将锦囊放回张龙那里,又取出另一个锦囊,将那片薄薄的紫色花瓣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交给老王问道:“王叔再帮我瞧瞧,可是这种桔梗花?”
老王结果,凑近闻了闻点头道:“不错,便是这种桔梗花。此花尚且新鲜,落下亦不足两日。”
“王府之中何处种植桔梗花?”
“王府之中并无种植桔梗花。”
琉璃一怔,微微眯了眯眼,凝神沉吟了一阵,笑道:“多谢王叔释疑。今日之事还请王叔代为保密。待此案破后,琉璃请王叔喝酒。就喝醉仙楼的眉儿寿可好?”
王叔一怔,不禁捋须笑道:“小妮儿机灵个紧。怎知我爱喝眉儿寿?”
琉璃笑道:“佛曰:不可说。王叔还请在张龙那里画押过后再回去歇息。将来只怕还要麻烦王叔。灯光不足,张龙将笔录念了给王叔听,待王叔确认无误签字画押后我们便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余忠精神一振:“姑娘已找到线索了么?”
琉璃一面在那鞋泥有印面上涂抹墨汁一面笑道:“还不敢说一定。”言罢将鞋泥印花拓在纸上,拿给余忠看,又问道:“余叔,这鞋底印子你可认识?”
余忠看一眼,道:“瞧来似是王府的鞋底样子。”
“你看仔细了,当真是王府的鞋底样子?”
余忠仔细认了一遍,肯定道:“是王府的鞋底样子。王府中下人的衣衫鞋帽均由王府定制,这鞋底样子是城南老李鞋铺专供王府用的,有专门的印花。王府中所有下人的鞋底俱是相同。”言罢脱下自己的鞋,将鞋底亮给琉璃瞧。
琉璃接过,同样涂上墨汁在鞋泥印花旁拓上一个,发现果然如此,遂点头笑道:“多谢余叔。余叔可否将王府中库存鞋样,有这般印子的每样鞋码各拿一双给琉璃?”
余忠道:“这有何难?姑娘且少待,老余即刻就来。”言罢穿上鞋子,转身急匆匆去了。
亦抒禁不住问道:“琉璃姑娘,你这般又采泥块又收鞋子的却是为何?难道这也是查案?”
琉璃笑道:“不然公子以为如何才是查案?”
亦抒不禁语塞,吭哧良久方嘀咕道:“那也似乎不该如此。”
琉璃与展昭相视一笑,道:“大凡世间查案,均自细微处着手寻找线索,再根据常理慢慢推算而出。如这些泥块鞋样等物什,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大有玄机。所谓查案,便是自这些微小的线索中提取信息串联起来,令其背后的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案是查出来的,不是算出来的。”
亦抒闻言不由怔忡,低首细细思索琉璃所言。
待了不久,余忠便匆匆赶来,背着一个大包,放在琉璃面前道:“姑娘,这里是十双鞋码的鞋样。姑娘尽管拿去。”
琉璃笑道:“多谢余叔。张龙赵虎,带上东西,我们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