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了陪她而推掉不少重要的饭局,这对公司营运的影响是很大的。
今天是管依彤婚后第一次来公司。
她踏进公司时几乎是傻了眼的。才短短三个月,公司的内部摆设全变了样,有些她认识的员工也不见了,换上了许多新面孔,似熟悉又陌生的公司也引起了她内心潜藏的不安。
爸爸的公司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留步。”
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的管依彤却被人阻住了去路。
“你是谁?”管依彤不先说出自己的来意,反而怒瞪着这不识相的女人。
“我是总裁的秘书。”
总裁?任允桀称自己是总裁?听起来好像比董事长大?算了,反正都是公司里最大的头头,他爱怎么叫是他的事。
不过,连秘书都换人了?管依彤上下打量着秘书那包裹在套装下的姣好身材,心里极不是滋味。
“很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面对管依彤的盛气凌人,秘书只是不卑不亢的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总裁交待过,没有预约的客人一律不见。”
“你!”管依彤为之气结。在她看来,会用漂亮女人当秘书只有一个原因。
“我的夫人,甚么风将你吹到公司来的?”从外面回来的任允桀,正好看到和秘书吵得不可开交的管依彤。
“允桀,你来得正好,你非得将这无理的女人开除不可!”她气呼呼的指着秘书大嚷。
“她是新来的秘书章怡文,不认识你是理所当然的。”任允桀一看就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先安抚了管依彤,才转身对章怡文介绍:“这位是总裁夫人管依彤。”
避依彤看着瞬间刷白脸的章怡文,心里有着莫名的快意。“允桀,我要她离开公司,现在、马上、马上!”
“何必呢!怡文,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任允桀吩咐完一些事后才将管依彤带进办公室里。
“你为甚么不开除她?”管依彤满脸不快。
“她又没把甚么大错,干嘛要开除她?”
“甚么没把大错?小小一个秘书竟敢对我大吼大叫的,光是这点就绰绰有余了,不可原谅!”
“你常这么做吗?”任允桀一手支着下巴,带着一抹深思地看着她。
“甚么?”
“你常因一时好恶而要爸爸开除你看不顺眼的人?”
“有甚么不对吗?”为所欲为惯了的管依彤并不认为这么做有甚么不对。
任允桀只是摇头,不置可否的:“说吧,你来找我有甚么事?”
“甚么事?”
“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找我的秘书吵架的。”有兴致开玩笑的任允桀看来心情还不错。
“被你的秘书这么一搅和,我忘了为甚么来找你了。”管依彤不好意思的笑笑。
“现在还不到中午休息时间。”任允桀看了一下表。“不过,我这个老板跷一下班也没人会说甚么,先陪我去吃饭吧。”搂着她的腰直往外走,不理会办公室内那些好奇打量的眼光。
一向严厉的新老板竟然会笑!这可是大新闻一件。
吃饭时,终于让管依彤想起来了。
“对了,我想问你,公司为甚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座位安排得太杂乱了,乱七八糟的看了就不舒服,我只是略作一些调整,看起来是不是舒服、明亮了些?”
“的确是。对了,你为甚么开除吕明山他们?”
“你是不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甚么谣言?”任允桀皱眉。
“谣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选我为接班人,对他们的打击是很大的,这表示他们不能再为所欲为的劫掠公司的资源。”
“劫掠公司的资源?”
“没错,爸爸看在他们同是一起创业的夥伴上,不想和他们事事计较,才会摸着鼻子自认倒楣的容忍。没想到他的姑息不但换不来这四人的反省,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公司在他们的兴风作浪下早已岌岌可危。我接掌公司后,绝不准挖自家人墙根的行径再出现在公司里。”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把他们开除了。”管依彤点点头。依任允桀强悍且唯我独尊的专断作风,他当然会全力扫除公司的障碍。
照这样看来,吕明山他们倒是咎由自取了。
“记恨在心的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扯我后腿,只不过在知道无法撼动我一分一毫后,才忿而将锋头转到你身上。”
“是吗?”管依彤一时间实在厘不清其中的利害得失,对任允桀的解释也是似懂非懂的。
“没错,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同,进而引发公司内部斗争是时有所闻的事。而我就是他们想斗垮的对象,你被利用了。”
“你们一边一种说辞,我都不知要相信谁才好。”
“你只要相信我,相信爸爸选上的人就可以了。公司的事太复杂,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你就别管了。”
“也好,我也落个清静。”
老实说,管依彤是个只要求清闲过日的大小姐,除非必要,否则她是极少花脑筋伤神的,她认为那样太累了。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对了,我还是要你把章怡文给辞了。”在管依彤心里,这件事比公司经营之争来得重要得多。
“为甚么?”
“我不喜欢她。”管依彤撒娇的嘟着嘴。
她想试试任允桀会不会因此而软化。
“不行。”任允桀像看透了她的目的似的,一口回绝了。
“为甚么?”管依彤非常不满意他回答。
“她那么做并没有错,是你太无理取闹了,章怡文的能力强,又是个极称职的秘书,长得漂亮并不是她的错,她更不应该因为你的好恶而被开除。”
“是吗?你为我开除她又怎样?”
“不行,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若照你这样胡搞瞎弄,不只会让员工无所适从,到最后留在公司的只剩下逢迎拍马的人,那不就和以前一样?我好不容易将公司导入正轨,绝不允许重蹈覆辙,再说我也不愿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任允桀压抑勃发的怒气好言解释。
“是吗?我看原因不是这么单纯吧!”管依彤任性的大小姐睥气在他的反驳下又发作了。
“你这是在暗示甚么吗?”任允桀的眼瞟了起来。
“我在说甚么你心里知道。”她赌气的说。
“是吗?”
“难道不是?”她还在逞强。
“别怀疑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连你也不例外。”任允桀眼里的怒火已经有爆发之势。
本来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的,就为了这一件小事,管依彤绷起了脸。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任允桀招来侍者结账。“你要不要陪我回公司?”
“不要!我要逛街。”管依彤说完,自顾自走出大门,住鲍司反方向走了。
像在出气似的,高跟鞋踩得红砖道“喀、喀”作响。
她气任允桀一句话不说的就让她走。
气他这个自大狂,连“纡尊降贵”的哄她一下都不肯。
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李中昇。“李叔叔。”她没好气的叫了声。
“你向任允桀查证过了是不?怎样?他怎样说?”李中昇迫不及待的问。对管依彤的不礼貌并不以为意,他在意的只是结果。
“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心情不好的管依彤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长辈,照样给他脸色看。
“是吗?我真的是太多管闲事了,看来我也不需要多舌的告诉你任允桀情妇的事了。”
“你说甚么?”
“任允桀和你结婚之前早有个极亲密的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她不信。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年轻、英俊又多金的任允桀完全不受女人青睐吧?”
很可笑的,管依彤真是这样以为的。
谁会喜欢一个整天冷着脸的任允桀?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又不是自虐狂,喜欢整天窝在冷冻库里。
这念头才刚闪过,管依彤就在心里大叫糟糕,这话好像是在骂她自己。
是的,她是有点喜欢上任允桀了。
不要误会,只有一点点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是章怡文吗?”难怪,他一直不愿辞退她。
“不,任允桀是个极精明的人,不会笨到将情妇放在身边,秘书只是转移你注意力的烟雾而已。”
“允桀他,和那个情妇--现在还在交往?”管依彤迟疑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问。问了又很怕答案是肯定的,心里矛盾得很。
“这我可不知道喽!反正我只是个多管闲事的老人罢了,说不定有人不但不感激我,还会嫌我罗嗦,我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李叔叔。”管依彤虽柔化了声音,仍隐隐有着要胁。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李中昇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自己去查?要怎么查?
***
只穿着睡衣的管依彤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正在更衣的任允桀,不知道是因为李中昇的话让她有了身为人妻的危机意识,还是怎的--
她愈看愈觉得他有味道,愈看愈觉他连更衣的动作都好优雅,好好看。
就只有一项不协调破坏了整体--他的脸太严肃了。
“为甚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觉得你好帅喔!”管依彤很自然的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早忘了今天中午的不欢而散了。
听到这话的任允桀放松了绷紧的肌肉及情绪,脸部线条渐渐柔和。他本来还在担心,万一管依彤真要延续中午的战火,他是不是得陪她耗下去?
为了一件小事吵架是很不理智的,但是任允桀知道自己绝不能退让,他得改改她骄蛮的坏脾气,更不能再助长她的气焰,绝不能屈服在她的魅力下而失去自我。
“小东西灌我迷汤?好啦,你老实说,今天因为生我的气冲动之下又刷了多少钱,现在才良心发现的向我陪罪?”
“才不是因为花钱的事!”
避依彤买东西向来是不看标价的,高兴买、生气时为了泄忿也买、心情不好不坏的时候还要买,衣橱里有一大堆连标签都还没撕下来的华服。在结婚前,付钱是她老爸的事,结婚后,付钱的“重责大任”全落在任允桀身上了。
而任允桀就更乾脆了,三张金卡任管依彤刷,收到账单只看一眼就付清款项,从不过问。
避依彤不但不感激任允桀的包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为甚么花“她家”的钱还得经过他的批准?
“不然是为了甚么?”
“我在想,还没认识我以前的你是甚么模样?交过多少个女朋友?”没说出口管依彤还没发现,她对任允桀竟然是一无所知的。
“为甚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任允桀的眼里有着防备。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嘛!”她下床,从身后搂着他的腰。
“是吗?”任允桀的口气有着几乎察觉不出的烦躁。
“是啦!告诉我。”她将脸贴着他坚实的背,闻着他身上工作了一天的味道。
“光是应付你一个就让我吃不清了,我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找别的女人。”他拉开她的身子,顺便拍拍她的脸,这就算是回答了。
避依彤嘟着嘴看着转身进浴室洗澡的任允桀,她又不是真心想追究甚么,只不过好奇的问一问,他干嘛像刺蝟一样浑身是刺的对着她?
不满正在管依彤的心里一点一点的堆积。
她喜欢被人捧在手心,让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享受着众人的高捧与呵护,捧她的话再怎么肉麻她也照单全收,明知是谎言她也听得很高兴。
以前管依彤为了“考验”围在她身旁的护花使者,最常玩的把戏便是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对方,要他送来蛋糕、巧克力或是她爱吃的东西,她才不管商店是不是已经打烊,她只在乎交待下去的事有没有人能完成。
其实那些消夜、蛋糕甚么的家里并不是没有,她偏爱驱使别人为她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东西买来了她也不一定会吃,她就是爱看别人为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
东西愈难买到,管依彤愈觉得好玩,对方若真的买到了才显得他有诚意、在乎她,这种游戏她玩了好几年,还是乐此不疲。
就只有任允桀,从不会说好听话哄她,在香港时她又“故位重施”目的很单纯,她只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她在大街小巷奔波。
没想到任允桀只是冷冷的应了声:“我是你的老公,不是仆人。”随即翻身睡过去。
那时,管依彤才真心承认任允桀是她无法掌控的,但他的不驯也挑起了她的征服慾,她从没碰到这么令她兴奋的对手。
任允桀就这一点不好。
一点也不像为了钱和她结婚的人。他应该是对她唯唯诺诺地不敢吭声才对,电视连续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还是她的婚事有了例外?
“告诉你,有了我以后,我可不许你再去找别的女人。”她躺在他硬朗的胸上对他说。
“从没人能命令我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别以为你是我太大就可以例外,进而控制我的一切。”
“为甚么?我只要你保证不去找别的女人花心,又不是命令你甚么,更别提控制你的生活了。”管依彤气馁的离开他怀抱。
就算她想,就控制得了吗?任允梁像是不驯的猛豹,从来只有他自己收起爪子,她是无力命令他的。
“别无理取闹了。”任允桀平静的话里有着压抑的容忍。
“好,你如果敢背叛我,我也要外遇找男人!”管依彤负气地说,有口无心的她并不是真想要付诸行动。
没想到,任允桀却“霍”地一声转过身来,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眼里有着珏怒,吐出的严峻像是警告。
“我绝不许你去外面找男人!”
说完背对着她,独裁的为她的无理取闹划下句点。
留下一脸错愕、睁眼到天明的管依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