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学着佟芷柔和丫鬟的语气将两人的对话学出来,“戒律堂”上的众人哪有不明白的,佟灿勋就一屁股蹲坐下去。
崔叔明冷眼看着,不由哼道:“这件案子事关重大,先将涉案众人看押起来,等到明日回京,再作计较。余庆,去请佟小姐和她的那个丫鬟来!”
佟灿勋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崔叔明的手:“叔明,柔儿是你表妹!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最该了解她的秉性,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一同长大?崔叔明对这四个字的意思有些恍惚,总共见过两三面也叫一同长大?
崔叔明冷笑着撇开佟灿勋的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她真的没有做过,还会害怕别人调查?反过来说,如果她真的做过,纵使我想手下留情,大周朝的律法又岂是摆设?”
崔叔明说完就背着手走出去,戒律堂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佟灿勋。佟灿勋立在堂上,脸上的呆愣慢慢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怒火,他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崔叔明,本来惜你是个人才,做舅舅的不愿意做的太绝,现在看来,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你既然不认我这个舅舅,我也没必要当你是外甥,更何况,你本来就是个野种!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崔叔明还没有回到林婉城的厢房,余庆就快步走过来回禀:“花蝴蝶和净空已经关进地牢。佟芷柔和她那个叫枫叶的丫鬟也都抓了起来。”
崔叔明停住脚步,想了想道:“她们两人关在哪了?”
余庆道:“云龙寺地牢数量有限,属下怕她们主仆窜供,所以就找了两间偏远的厢房,将她们二人关了进去。厢房四周有几个兄弟守着,应该无事。”
崔叔明点点头,皱眉想了一会儿就又勾手示意余庆附耳,低声对他说了两句,余庆面上一惊,很快又恢复如常,告退离开了。
崔叔明看着余庆的背影,冷冷一笑,转身就回了厢房。他蹑手蹑脚将门打开,刚走到床边,就听到林婉城一翻身,好像被惊醒了。
崔叔明和衣躺在林婉城身边,一手枕着脑袋,一手轻轻柔柔摸着她的小腹:“怎么还没睡着?”
林婉城叹一口气:“睡不着!有些失眠了。”
崔叔明不由笑道:“有什么烦心事吗?只管跟我说,保准给你办好!”
林婉城捏捏他的脸蛋:“好啊!那不如你替我怀孕?”
崔叔明不由失笑:“这个也能替啊?我怎么不知道?如果能替,我一定挺胸而出!”
林婉城撇撇嘴道:“说得轻巧,你是不知道怀孕有多辛苦。从前,我在医院工作,见过许多林产的妇女,她们的肚子像箩筐一样大,脚肿的连鞋也穿不上。这都不是最辛苦的,我曾经见过一个孕妇,三伏天生孩子,婆婆连风扇、空调都不许她吹,最后捂到中暑才送来我们医院!”
林婉城一转头,看到崔叔明支着脑袋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林婉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沉浸在幸福中不能自拔,一时嘴快,竟然说错了话。林婉城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人家说骄兵必败,你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刚幸福了那么一小小点,就沉醉的找不到北!你早晚要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林婉城心里“扑通扑通”跳着等崔叔明询问,崔叔明却只是勾唇一笑:“早点睡吧!”
语气还是一样的温和,眼睛中却是有一些难掩的失落。
崔叔明很早就知道林婉城有秘密瞒着自己,一直以来,他嘴上说没有关系,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吧?对于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来说,隐瞒是最大的不信任。
林婉城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只好深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慢慢道:“叔明,我确实有一些事瞒着你!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奇幻的人生经历罢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只是我这场梦,却是要烂在肚子里的。老人不是常说,做了噩梦不要说出口,这样,梦里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崔叔明淡淡点头。
林婉城接着道:“我告诉你,我的这场梦——可以说是噩梦,也可以说是美梦。只是,我如果将梦里的情况说出来,我……就包括你,甚至还有我的父母、姨母,都会在劫难逃!”
崔叔明紧张起来,就连眉头都皱在一起:他是了解林婉城的,她从来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所以他大概也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
林婉城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梦里的事,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我不说,我们就不会有危险!”
崔叔明疑惑道:“就连岳父母和姨母也不知道?”
林婉城确定地摇摇头:“就连咱们的孩子我都不会告诉!”
崔叔明的脸上终于有了神采:“好,我相信你!你放心我什么都不问,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让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