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与母亲团聚,请母亲放心,有孩儿在,再不会让母亲孤独一人了!”
崔佟氏赶忙将他搀起来,昏花的老眼直泛泪花:“好好好!我儿快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快随为娘离开,以后的事,自有为娘给你打算!”
木刻跌跌撞撞从“高升客栈”逃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短的一晚上时间,崔佟氏简直将自己的世界观都颠覆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侯爷的身份竟然如此曲折离奇。不行,老夫人为人向来自私,她现在知道侯爷的身份,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侯爷不利,我要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侯爷知道!
木刻心乱如麻,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件事告诉崔叔明,也好让他提早防范。
不曾想,崔叔明听了木刻地转述这是冷冷一笑,竟然连一点惊讶也没有,反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木刻以为崔叔明气出什么毛病了,赶忙求救地去看林婉城。
林婉城却朝他淡淡一笑,挥手道:“你这些天辛苦了,快回去歇一歇吧。”
木刻看着云淡风轻的林婉城,实在不知道这两口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他素来知道这两位主子的性子,也不再纠结,弓身就退出去。
木刻走后,崔叔明坐在那里却冷笑起来:“真是难为这些人绞尽脑汁把故事编的这么生动传神了。”
当年的生产真相,柔丝已经在绝笔写得一清二楚,崔叔明也曾找府里的一些老人求证过。虽然那些人并不如柔丝、碧草知道的那样清楚,然而三言两语拼凑起来,与柔丝所说并没有太大的舜误。
当年崔同事确实产下一个儿子不假,但是那个儿子一出生就咽气了,根本不可能会是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韩坤鹏。
林婉城也笑道:“我也是佩服老夫人的想象力,能将故事讲的这么……这么可歌可泣。”只是林婉城实在不知道,崔瑾瑜当年真的与她夫妻情深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有跟她再生一个孩子?
崔叔明无所谓道:“随她去吧。左不过是那几路招数,她不来惹咱们也就罢了。否则,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林婉城心里很清楚,崔叔明说的旧恨,应该就是杀母之仇。
过了些日子,春闱放榜,韩坤鹏中了一甲头名。崔佟氏喜不自胜,荣华堂接连几日都是轻歌曼舞,一扫佟灿勋父女之事的阴霾。
韩坤鹏的大名在京中着实是显赫了好几日,不少权贵也都想试着拉拢他,可是他都以准备殿试的名义婉言谢绝。
又过了两日,殿试大选,韩坤鹏果然不负众望地拔得头筹,被隆乾帝钦点为头名状元。
韩坤鹏跪地谢了恩,却没有起身的意思,隆乾帝就从旁道:“韩爱卿,可是还有什么事?”
韩坤鹏伏地重新叩了头,拱手道:“圣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隆乾帝摆手道:“只管说来。”
韩坤鹏顿首道:“俗话说忠君爱国,孝字当先。微臣得圣上青眼,钦封为新科状元,日后定当兢兢业业,以全圣恩。只是未能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微臣实在是惭愧!故此,微臣想向皇上讨一个封赏。”
皇上沉吟片刻,含笑点头:“自古母凭子贵,理当如此。那朕就做主,加封你母亲为诰命夫人,待你的官位定下,就一并传下旨意,爱卿觉得如何?”
韩坤鹏二话不说就给隆乾帝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隆乾帝摆手示意他平身,接着问道:“不知韩爱卿的母亲现在何处?”
韩坤鹏不自觉的就看一眼崔叔明,满殿的大臣不由都十分奇怪,却见他又深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的母亲是定远侯府的老夫人佟茉香,父亲是先定远侯爷崔瑾瑜!”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就连隆乾帝也禁不住有些怔愣,文武百官更是开始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隆乾帝皱眉看了一会儿崔叔明,见他面色如常,脸上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不禁有些奇怪:“叔明,韩爱卿说的话……你可明白?”他是不是你兄弟?是不是你们崔家的子嗣?
崔叔明平静的从朝班中走出来,弓身道:“启奏皇上,微臣不知。只是据我所知,家母只生下了我这一个儿子。”
隆乾帝还没有说话,韩坤鹏就赶忙笑道:“叔明,这件事实在是兄弟唐突了。我已经与母亲见了面,她也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我。”
沈听南与佟茉香、崔叔明与韩坤鹏,他们再怎么相争,也只是定远侯府内部的事,实在不好闹得人尽皆知,而且为了以后行事方便,崔佟氏和韩坤鹏就统一了口径:崔佟氏当年产下双生子,结果被崔瑾瑜的一个妾侍忌恨,她偷偷送走了韩坤鹏,想要让他们母子分离。好在,后来,那个妾侍身死,崔佟氏也于近期之内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韩坤鹏当众将自己的“身世”讲一遍,金殿上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与崔叔明长得这般相似,却原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