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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芷薏望着目霹凶光的赫连朔踱步欺近她,两只飞毛腿竟然不听话。
“嗨!”他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肘走向她。“小羚羊,你的习惯不太好喔。”
“什么意思?”她连忙把皮夹藏在身后,跟他装傻。
“把我的皮夹还给我。”他懒得打哑谜,直接命令她。
“我怎么会有你的皮夹?”
“那你干吗一副想开溜的模样?”他的鹰眼眯成一条直线。“你同伴们的罩子比你亮多了,他们抛弃了你,你跑不掉的。”
“你别胡说!”芷薏硬掰道。“你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我们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当然下意识的要开溜呀。”
她还真能扯。
“好吧,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你计较;你只要把皮夹里的证件和信用卡还我,其他的现金都给你”“放屁!”她杏眼一瞪,想也不想便脱口骂回去。“你的皮夹里根本一毛钱也没有!”她一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自信满满地望着她。“你这样可以构成强盗罪,而且还是现行犯喔。”
看着他得意的表情;她真想伸手打他的脸。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拾荒老人出现在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八成是想见义勇为,老英雄“肖想”救美人。
芷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救命呀!非礼呀!”她扯开喉咙大叫。
“什么?”拾荒老人挺起腰杆,一副准备和大色狼做生死斗的模样。“好小子啊,看你一表人才的模样,骨子里竟然想干这种歪哥事儿?”
赫连朔也吓了一跳,回头正要解释。“等等,我不是”
“不必多说。”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芷薏二话不说,拔腿便跑。
“该死!”他马上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工夫向路人解释,他迈开大步追了上去。“站住!”他穷凶极恶大吼大叫的模样,旁人看了真会以,为他是变态杀人魔。
处在这种非常时期,会听他话的人铁定是白痴!芷薏懒得理他,及时发挥狗急跳墙的潜能,三步当作两步跑。
喝!这小妮子还真能跑。赫连朔惊讶地发现,那女孩不过跨个几步,便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度拉开。
不对!他在干什么?堂堂六尺之躯的大男人怎么会不动动脑,如此盲目的追着她满街乱跑?这里是他的地盘耶!想当初他在这一带鬼混的时候,这小妮子恐怕还在包尿布吸奶嘴呢。这里的大街小巷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随时可以找到捷径抄到她前头才对。
脑海里浮现了擒贼路线图之后,他当下一个转身,拐进另外一条鲜为人知的暗巷。
要是堵不到她,他就白活了!
“姜维斌,明天在我的课堂上要是看不见你人影,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芷薏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忍不住臭骂。
三分钟前她就已经发现后无追兵,显然那个虚有其表的家伙缺乏运动细胞,追不上她。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硬是多绕了两个巷子,来到这个社区的小鲍园。
累死人了,歇歇腿吧。
她停在老榕树下,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
这场游戏失控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话说她是个在补习班教数学的老师,平日最讨厌与“麻烦”两字沾上边,更别提作奸犯科了;只不过,让她知道自己班上的辍学生交了补习费又不来上课时,她的正义感马上泛滥成灾。
在她的思维模式里,姜维斌的行为简直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师长、对不起国家元首,她希望借由自己的主动接触,能将这群辍学在外、游手好闲的学生劝回校园,好好念书。
学海虽然无涯,可是没学历没学识,将来只能喝西北风啊。
为了要逼阿斌这个臭小子来上课,她答应当一次妙手空空。她也知道这种“无厘头”的做法不对,然而她和阿斌有言在先,只要她完成他要求的一件事,他就会乖乖去上课。她不愿意成为言而无信的人,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他提出来的“超级任炙”
现在可好,她这会儿成了当街行抢的劫犯了。
都是这个皮夹惹的祸!
芷薏懊恼地用指甲抠皮夹的外层泄愤。
“别抠了,那是真皮的。”低沉的声音像雷鸣般响起。
芷薏惊恐地发现自己正被人拦腰抱住,并向后拖。“呀”
“还不把它还给我。”他龇牙咧嘴地对她说。
她惊慌地一松手,皮夹掉在地上,信用卡和名片顿时散落一地。她本能地抬起手肘,用尽力气向后一击,戳进他的肋间。
听到他闷哼一声、她更用力挣扎,却被他抓得更紧。
“该死的小野猫!”他咬牙切齿,猛然转过她的身子,把她困在自己强壮的双臂里。
“不要!”她抬起头,看见赫连朔略微粗犷的脸。“放开我!”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居然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他语调中的惋惜多过怒意。
“不要你管!”她一心只想把他甩开。
“该死!别再乱动,否则我会把你绑进警察局去!”
他更加用力的把她压向墙边,修长的大腿钉住她的,使她完全无法移动,他的手更加粗鲁地抓住她用力一摇,害她一阵头昏眼花,脑中一片空白。
“站好!”他警告,扬起粗粗的浓眉。
他深色的眼眸愤怒地打量她,冰冷得令人心寒。
完蛋,这下被活逮了!
芷薏打量着他,暗自气愤不已。
眼前这个男人相当英俊,黑色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亮光,,而他的五官深刻如雕像,充满令人赞叹的力量,是一张纯阳刚的脸庞。深邃的灰眸上方是两道浓密的剑眉,古铜色的肌肤闪亮而光滑。
他的身材魁梧,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纠结的肌肉,双肩宽阔;胸膛厚实,连脖子都显得很强壮。然而此时的芷薏根本无心欣赏,她只注意到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而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放开我!”她虚张声势地再次吼他。“快放开我,大不了把皮夹还你就是了,里面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动,你快放了我!”
“闭嘴,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他又摇晃她,活像是在教训一个顽劣的小孩。
她紧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瘪着嘴,不肯说话。
“不要逼我打人。”他撂下狠话。“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林青霞。”
他露齿一笑。“好吧,青霞妹妹,咱们到警察局去坐坐如何?”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姓君。”
“全名?”
她一咬牙。“君芷薏。”
“几岁?”
“十九。”她开始打迷糊仗。
她很不自然的撒着谎,因为他情绪的忽然改变而感到紧张。毕竟他只是个陌生人,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一脸狐疑地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你确定自己已经有十九岁了吗?你的正面和背面看起来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牛奶,它可以帮助发育,让你长得更”
“我当然知道!”她满脸通红地吼回去。“我已经满十九了!”
望着那张因为捉弄她而得意洋洋的脸,她气得七窍生烟。为了避免自取其辱,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
他满意地颔首。“好吧。下一题,你住在哪里?”
“新庄。”她回答得干脆。
“你一定要我凡事都问两遍吗?”他的脚不耐地数着拍子。
“淡水。”这一次也利落。
“这么远?”他又眯起眼睛,只剩下像利刃般的细缝。“不如今晚就待在大安分局过夜如何?”
心不甘情不愿,她再吐出两个字:“东湖。”
这么巧?赫连朔有些吃惊,因为他自己曾经住在东湖一段时间,那里有他年少时期的点点滴滴。
他自以为是地相信这一次的答案应该是正解。不过,他错了,其实芷薏在第二次就已经说出实话。
人说狡兔有三窟,想她君芷薏的窟又何止三个?真要认真算的话,只怕是她那个风流老爸有几个“小鲍馆”她就可以有几个“窟”
虽然其中只有淡水才是她真正的家,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眼前这家伙当真要押她回家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淡水去讨骂挨,只有要心机让眼前这家伙以为东湖才是她的窝了。
“你真的住在东湖?”他大胆地上下扫视,打算吓吓她。
“是。”
“好,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家。”他脱口而出。
“嗄?”
“不愿意?那我只好请警察局的值班警员来接你了。”
“我愿意、我愿意。”她马上点头如捣蒜。
这下可惨,她彻彻底底地栽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