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眼中泛起一股热流。真是糟糕,自从上次破戒流泪之后,她就愈变愈脆弱了,她可不爱自己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老老哥,你别抱那么紧,我快被你勒得断气了啦!”
宋繁星放开了她,对她一身的t恤、牛仔裤大皱眉头。“你看看你,又是副邋遢相,从来就不懂好好的整理自己。”
宋夜空大翻白眼。来了吧!她就知道没三天好光景。之前兄妹重逢的感动一过,他又露出了唠叨的本性。
“是,好,对不起,我会改。哥,你一定很累吧!快回房去休息,我还有点事,改天见!”她用三十秒说完这段话便夺门而出,经过殷皓月时不忘顺手拧了他的腹肌一把,以示不满。
在场的人全都眼尖得很,瞧殷皓月一脸忍俊不住的古怪表情,皆闷笑不已。
宋繁星取笑道:“她现在就对你没规没矩的,将来肯定爬到你头上。我劝你可别太宠她,否则有你好受的。”
薛凯悦可乐了“所以咱们家少爷可是洞烛机先。否则找你回来干啥?”
孔怀恩似笑非笑,一脸高深莫测。
傻凯悦,少爷怎会容许别人整治夜空?他最想做的便是让小丫头永远维持这样的真情真性。而繁星虽口中数落,实则是他表示愧疚关爱的方式,这种细腻的爱包容在粗放的形式里,意境深远而绵长。
想必少爷不辞千里的找回繁星,是另有他意吧!
***
宋夜空蹑手蹑脚的爬上窗台,潜进了殷皓月的书房。
今天一整个下午,殷皓月都和繁星老哥锁在房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逮到殷皓月独处的机会。
殷皓月见她从窗记外爬进来,不禁一愣。“怎么,楼梯坏了吗?”天,她的样子真美,夕日余晖映照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那微怒薄嗔的神情充满了盎然的活力。
“坏你的鬼!”她口出恶言,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十分不满的说:“你搞什么飞机?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存心吓死我啊!”殷皓月一脸无辜“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宋夜空不禁咆哮“高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高兴,但这和害怕是两码子事,你别混为一谈好不好?”
他抓下她的手,抱她坐在膝上。“傻瓜,你怕什么呢?有我在啊!”就是有你在才多事哩!宋夜空心想。届时老哥若以他的特殊身分为由,要她改这个改那个、罗哩叭唆的话,她就和他没完没了。
“不成,我还是先走为妙。明天我就到香港去,一、两年后再回来。”她跳下他的大腿。
殷皓月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臂。“一、两年才回来?真亏你说得出口。你到香港要投靠谁啊?”
“谢苍飞呀!我亲爱的小飞飞一定会待我如上宾的。”
“不准去。”
“你放手!”
宋夜空化掌为拳,一阵拳打脚踢,颇有几分泼妇的架式。
殷皓月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松松闪了开去。她打了半天,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倒是他的手仍牢牢的掌控着她,让她更加恼怒。
当桌椅齐飞的碰撞声引来了一群人时,宋夜空已气喘如牛的被殷皓月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并不担心她会打伤他,他只烦恼地会伤到自己。
薛凯悦冒失的开门一看,心下大惊“哇!糟了,小俩口打起架来了。”
他正要奔进房去,孔怀恩大手一拉,顺便关上房门,把他给推下楼去。
“喂!你当真要撒手不管啊?少爷身手那么好,小夜空不是他的对手,一定会输的啦!”薛凯悦心急不已。
孔怀恩按住他毛躁的身子“你慌什么?我敢肯定少爷一定打不过夜空。”
“为什么?你以为你说了就算啊!”孔怀恩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身便走。临走还留下警告:“你别再多事,否则被揍得最惨的就是你。”
薛凯悦听得一头雾水,纳闷着为什么孔怀恩老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
“哐当”一声,宋夜空手上的筷子和饭碗掉落在地。“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张口结舌的问着殷皓月。
殷皓月帮把身上的饭菜屑拍掉,才说:“我说我们下个月结婚,顺便把盟主的位子让给繁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旁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宋夜空转向宋繁星,见他仍一副优闲自在的样子,看来他已经被说服了。但这实在太突然了,她一时无法接受。
“可可是,少爷,这妥当吗?”薛凯悦担心的问。宋繁星出国多年,其名是在国外分部服务,但数年来并无明显建树,只知道他酷爱旅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叫一个不熟悉帮务的人接掌龙头之位,似乎太鲁莽了些。
“这可是父亲的决定,在他考核之后,繁星是不二人选。”殷皓月依然气定神闲。
“老头子?!他人在哪儿?这次若让找逮到,非赏他几拳不可。”宋夜空恨恨的说着,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老头子不但骗她接下保镖任务,还设计她爱爱上
宋繁星横了她一眼。这丫头,愈来愈野。
“老爷这几个月来都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的恶形恶状我清楚得很。你什么时候改称他老人家为老头了啦?看来我真离开你太久了。”
宋夜空下意识的往殷皓月身边靠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还有,少爷书房里被砸坏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少爷脸上的淤青不会是你的杰作吧?”宋繁星一一编派着,语音轻柔危险。
宋夜空冷汗涔涔而下,低着头不敢答话。
孔怀恩丢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薛凯悦,少爷就算武功再好,肯定打不赢宋夜空半次。
凯悦渐渐佩服起宋繁星,看来他应该能胜任盟主这职位。连少爷都不能驯服的人在他面前能变得服服贴贴的,想必能耐不差。
殷皓月被宋夜空拧了—把,接到她的暗示,聪明的转移话题。“父亲过几天会回来筹备婚礼事宜,交接典礼也由他老人家主持。”
薛凯悦这回可忍不住了“少爷,您好端端地干啥退位?星月盟在您的主持下愈来愈壮打了您这样说放就放,不太好吧!”这活虽说得有些逾越,但殷皓月在他心目中就如天人一般,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殷皓月搂紧身旁的宋夜空,脸上扬起温柔而满足的微笑,眼中的神采教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幸福喜悦。
“当初我本就打算在稳固组织后交出领导的棒子,现今有繁星在,我更是走得潇洒安心,以后他便是新的主人。恺悦、怀恩,你们要全力协助他。至于我嘛”他低头亲了亲夜空的额头,深情无限地说:“我得实现某个承诺。夜空,五湖四海共徜徉,记得吗?带你看山看水是我最衷心的盼望,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寂寞了。”
宋夜空感动万分,不由得想起他说的“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他虽本就不恋栈虚名,但对她的疼透怜惜总会撼动她的心扉。她之前还以为他的忙碌奔波将会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写照,甚至已做好了聚少离多的心理准备。而且他不准她再当“保镖”坚持另外找人保护她,这虽是个“侮辱”倒也让她觉得窝心,而且她实在不想现成为他的负担,让他每天捉心吊胆。
如今他就要放手让自己自由去飞了,并且已扬起丰润的羽翼,准备好负载她的重量,让她得以瞥见这世界的另一片风光。
她真的感激他,他让她学会了珍爱,并且开创了另一段新的人生。
***
星月盟当家殷皓月的大婚典礼,热闹隆重自然不在话下。
当宋夜空穿着白色婚纱步下楼梯时,众家弟兄不禁都傻眼了。
那那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女人真是邋遢的宋夜空吗?
姚衾寒与项容若相视一笑,刚刚和夜空为了化妆和优雅举止的辛苦作战总算有了代价。夜空简直别扭得令人受不了。
薛凯悦吹了声口哨,稀奇的嚷着:“哇!没想到小丫头打扮起来还真人模人样的。可是还得维持着不说话才好。”
宋夜空不客气地拍了他后脑一记“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以为今天人多我就不敢捧你。”说着还挥舞着她那双套着雷丝花边手套的手,看起来极端怪异不协调,前来观礼的人莫不瞠目结舌。
姚衾寒抚头呻吟,恨不得马上昏过去。
殷皓月远远看着宋夜空,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唉!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在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看看四周宾客同情、惋惜兼错愕的表情,他一点怒意也没有,只觉得他人的观点于己无关。要不是星月盟慑人的声势让贺客蜂拥而至,他只想和她举行个简单而属于自己的婚礼。
在这世上,只要他懂得她,而她也真心相惜,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宋繁星挽住妹妹的手,投给她一个“不要胡闹”的眼神,将她交给了殷皓月。
要放手的那一刻,宋繁星虽然不舍,但他仍十分放心。眼前这名伟岸男子一定会给小妹最真的幸福。
“这个麻烦就交给你了,以后跟在她身后擦屁股的人也换成了你,多保重。”
宋夜空听了不禁抗议“你以前也不常帮我擦屁股啊!”此起彼落的闷笑声让薛凯悦和主婚的殷颂与众元老都摇头哀叹。
殷皓月却是笑着回答:“荣幸之至。”他搂住夜空,俊容上写满不可遏抑的爱意,回应在宋夜空同样深情的眼中,让旁人羡慕不已。
项容若偷偷瞄见耿曙天与姚衾寒两手紧紧相握,耿曙天还亲了姚含寒的头。他们婚期在即,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反观她自己,最喜欢的皓哥被宋夜空勾走了,望着他俊雅出众的外表与独具魅力的气质,她仍有微微的不甘。但是今天的夜空好美好美,和皓哥站在一起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唉!
背手旁观的谢苍飞忽而出声“大好日子的,你叹什么气?”
项容若无可奈何的说:“看别人成双成对的,自己却是孤家寡人,我心里难受嘛!”
“傻瓜,皓月那家伙是昏了头才敢娶那野蛮丫头,你不会真要学那疯子趟感情这淌浑水吧!那样看起来有点蠢。你看,殷皓月那家伙拉着他老婆,笑得就跟傻子一样。啧啧!结婚真有那么好吗?”
项容若不解“飞哥,你都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你长得又高又帅,发号施令时又威风凛凛的,一定有很多女生追着你跑,你都没有喜欢的吗?”
谢苍飞听她称赞自己又高又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心情大好。
“你这小孩就是乖,老是说实话。对啊!女人总是追着我跑,让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乱烦的。”他搔了搔下巴,仔细回想和他交往过的名嫒佳丽,竟然没个印象深刻又叫得出名字来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项韶光大翻白眼,对谢苍飞的自恋及臭屁不敢恭维,亏得小妹还一脸专注的听他胡扯。
孔怀恩也听到了谢苍飞及项容若的对话,露出了一个十足诡异的笑容。最不信邪的人,往往最容易撞邪。哈!
***
忙完了婚礼与盟主交接典礼,宋夜空终于能好好的依偎在丈夫怀里喘气。
明天他们就要飞往另一个国度,而她深信那会是追寻,而非流浪。
“皓月,今天我看见老哥的眼角湿湿的耶!”
“那当然了,他很疼你的。”
“唉!不知道他当上盟主后会不会还那么唠叨?”
殷皓月不禁莞尔,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当口,她竟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
“还有,我看老头子和唐叔不怀好意喔!他们老盯着容若和小飞窃窃私语,一定又要设计害人了。”
老头子?!敢情这小妮子忘了现在要尊称他老人家一声“爸”
殷皓月抬起她的下巴“夜空,今天是什么日子?”
“啥?哦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啊!”她竟还茫然了三秒钟!殷皓月再次叹息。
“原来你还记得啊?”
宋夜空笑容满面,伸指轻刮他的脸,啐道:“不害臊!反正今天起我就属于你了,你还计较些什么?真是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哪!”
“证明什么?”
“证明你真正属于我啊!殷太太。”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极尽缠绵激动的吻和以往的温柔大不相同。
宋夜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红似火。
正当两人卿卿我我、热情几近爆发的那一刻,宋夜空强迫殷皓月从她胸口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眼睛,气喘吁吁的说:“我我还得别别激动,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事”
殷皓月呻吟了一声,老天,别又来了,那些别人的鸡毛拉杂事难道就不能等到以后再说吗?
宋夜空亲了亲他抿起的嘴唇,小手平放在他平滑而宽阔的胸膛上。“你的体格不错,但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爱你的。”
殷皓月霎时清醒了一半,她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她怎能这样随性的说出那句话?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宋夜空见他傻了,大笑的用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重复一遍“我说我爱你,殷先生。”
殷皓月紧紧的拥着她,声音喑哑“我也爱你。”
他还以为依她的性子,一辈子也不会说出这三个字呢!
“你有没有很感动?我可能只说这一次哦!”“我很认命的,你这辈子可能也只浪漫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