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思娘一路进了中门,她让喜婆与媒婆扶进悬有帐幕的小房间休息,媒婆在她耳边告诉她这叫“坐虚帐”此时聂再也在媒婆的指引下走进,由婢女陪同指示坐在思娘旁边,媒婆又嚷声告诉众人,这称“坐富贵”喜婆的嘴里也不断说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祝福他们。
“二少爷,该行礼了。”
喜婆递上槐木做成的筒交给聂珥,他身上披着彩带,同心结在胸前,媒婆指示思娘牵着彩结,而又要聂珥倒退走路,引导跟在他后头的思娘来到聂世忠与赵氏面前。
此时聂府请来一位福寿双全的妇女用秤杆将思娘的头盖掀开,这时就见满脸娇羞的思娘垂首,四周从未见过她的人则赞叹她的美貌,也终于了解为何聂珥会如此倾心于她。众人的赞叹声从未人相互凝视的两人耳里,聂珥激动的情绪早就成为众人的笑柄,但思娘泛红的晶眸含泪,她欣喜的瞧见阔别已久的情郎。
拜完天地后聂珥与她各牵着彩结一端朝聂家父母一拜,由于思娘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们并没有依照习俗行下跪礼,只有以鞠躬作为礼节。
礼完后,媒婆又要思娘挽着同心结在前,拉着聂珥回房举行夫妻交拜礼,最后喜婆将糖果、瓜子及银钱撒入帐中,并解释这称为“撒钱”是为了求两人富贵年年。
喜婆让两个折腾许久的新人双双在圆凳上落坐,又指示聂珥端起早已备好的酒,让两人勾手喝下交杯酒,喜婆将喝完的酒杯一只倒立,一只酒杯直立放在床下,这也是代表吉利的意思,最后两人在指点下行“合髻礼”从此以后,永结同心。
“好了好了,人家要洞房,你们就别来闹了,看完了都可以离开了。”媒婆到现在才算松了口好大的气,她的任务总算圆满达成,于是她赶紧将等着看热闹的众人赶走,免得脾气不好的聂珥又发火骂人。“祝将军夫人,早生贵子。”喜婆笑呵呵的替他们关上门,将所有纷扰关在门外。
好不容易两人才算得到清幽,聂珥再也按捺不了的一把抱住她,不断的亲吻久违的香唇。
“我想你。”比起其他男人,他算很敢将自己心底话对心爱人说出。
“我也是,我等你,等得好苦,甚至以为你要娶别人,不要我了。”眼角含泪,其实思娘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他拜堂完婚。
“傻女孩,我也以为自己得同时迎娶公主和王爷千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被戏耍。”聂珥想到这里还觉得不可思议。
听见他说的话,思娘的眼一敛,有些难受的问:“如果今日我不是公主或是王爷千金,那你”“你可知当我明知无法抗旨时,我已决定一辈子除了你以外,决计不碰别的女人。”他的话说的坚决,也感动思娘。
但她心头还是梗着那件事,她不希望以后他知晓当初她别有用心的进府后,会嫌弃她,所以她决定现在就将一切坦然以对,如果他决定不原谅她,她也无憾无怨。
“你可知当年我进府是有意的?”她紧张的咬唇缓缓说道。
“为了偷我家的稀世宝贝?”他轻轻的将她紧咬的唇给拨开,舍不得那上头有一丝血丝。
错愕在思娘眼底泛开。
“当我见到养育你的师父时,我就知晓。”他笑着替她解围道:“当年我曾追捕过他,只是近些年来他销声匿迹,我知道他收山不再做偷窃之事,只是这也让我想到你出现的古怪,所以才会猜想。”
“可你不怪我?”他的好让她好感动。
“怪你?怪你什么?偷走聂府最重要的宝贝吗?”他笑着反问。
“蟠龙玉吗?可那是你送我的啊。”她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懂状况,为何东西是他送她的,却说她偷的。
“聂府最重要的宝贝有两个,就是我和我兄长。”他笑呵呵的迎上她恍然后娇嗔的头轻轻捶打。
怕她会伤到自己的小拳头,聂珥赶紧握牢她们,继而在上头印上无数的亲吻。
两人嬉戏许久后,思娘在他怀里不免感叹的轻喟“你可知道那日看着你远离我,我心中有多疼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明显感受到她的难受,聂珥拥紧她发誓。
在他怀里的思娘幽幽念出她想他时,不断书写下的诗词。
“醉醺香梦怯春寒,翠掩重门燕子闲。敲断玉钗红烛冷,计程应说到常山。”
相思的情太深了,在他不在身边的同时偏偏她又特别怕冷,所以常在寒风中冷醒后再也无法成眠,因为孤单更让她觉得寒冷的可怕
春天后,燕子双飞更让她觉得孤单与寂寞,即使身边有师父用师姐的陪伴,还是无法替代聂珥在她心中的地位,燕子双飞时,她更加思念聂珥。
深夜,红烛滴落灭了,她又时常在想,她如此思念他,那他呢,他是否一样也在念她?
思娘突起的伤感深深感动聂珥,他心疼不已的紧紧抱住她不放。
“我聂珥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放赵思娘一人孤单度日。”他谨慎的举起手发誓,却没注意到疲惫一天的思娘早已沉沉的睡倒在他怀里。
此时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因为她嘴角沁着甜甜的微笑让聂珥感到欣慰。
他打横的抱起她,小心的替她脱掉外袍,她身边的床位如此诱人,没日没夜奔赶回京的他突然也觉得累了,于是他也脱下红色喜袍,仅留中衣的上床将她再次拥入怀里,陪伴她沉沉睡去。
这一睡到隔日天明,外头喝喜酒吃喜宴的亲人与贵客,没人敢进房打搅他们。
“乖孩子,昨夜可睡得好?”赵氏在思娘曾摔落的月波水榭上招来新媳,疼惜的问她。
“很好。”思娘羞怯的涨红脸,她一点都不知道婆婆是为了怕她介入聂珥找聂恺算帐的风波中,所以特地要她陪着用午膳。
“昨夜我特地要人别去打搅你们,你怀有咱们聂府的金孙宝贝,而二郎又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从边关赶回,你们折腾这么久,也累了。”赵氏笑呵呵的拍拍她的手说话,表示不介意她和聂珥昨夜没有出来招呼贵客。
“思娘尚有许多规矩不懂,还望婆婆往后多加指点。”她懂事的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还硬朗,你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和二郎多生几个孙子让我抱,让我和你爹多享受含饴弄孙的滋味。”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预定几个宝贝金孙,逗得思娘那张原本就容易羞红的脸怎么也消退不了红晕。
“这一切都得看珥郎的意思。”这闺房之事,她怎好拿出来与人分享。
“对了,你可告诉二郎你已有身孕?”赵氏突然想起的问。
思娘则茫然的摇头说:“昨夜思娘疲惫睡着,一直都还未有时间告诉夫君。”
“快些告诉他吧,也要他小心点,别粗手粗脚的折腾你。”赵氏赶紧提醒的说。
“我会的。”思娘依然乖巧的点头答应。
她突然好想他,这段日子聂珥不必上朝,这是她皇上父亲特别恩准的休假,要他多陪陪她,直到她生产后,而她也好想赶紧告诉他,她肚子里有宝宝的事,所以思娘开始坐立难安。
赵氏精明的瞧出儿媳的思君之情,她想想这两兄弟也打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才放心的准备让她离去找聂珥。
“二郎与他兄长在后山的教场较量发泄体力,我让锦儿陪伴你去找他。”赵氏漾出笑容的告诉她。
“后山教场”她知道那里,所以毋需人陪。“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锦儿姐姐不必陪我去。”
“没关系,让锦儿陪伴你去。”赵氏难得的强迫道。
思娘不好再拒绝,于是她谢过婆婆的好意后,让锦儿陪伴起身走到水榭小卑桥上。
“少夫人您小心走。”锦儿的态度变得恭谦,毕竟现在思娘飞上枝头,不仅成了聂府的二夫人,更是尊贵的十六公主,她不能得罪到贵人啊。
“锦儿姐姐你就像以往叫我思娘就好。”她对新的称谓头衔还颇不习惯,尤其是曾经照顾过她的人,她更不喜欢她们之间因为她身份的改变而划上横沟。“不必叫我公主或是少夫人。”
“怎么可以,您现在可是尊贵的人。”锦儿说什么都不敢逾矩,免得被人责骂杖罚。
“锦儿”思娘无力纠正,所以只好换个方式告诉她“至少求你私底下就当我们跟以往一样好吗?”她停在小卑桥中央,认真无比的求她。
面对她的诚恳,锦儿也了解她的好,她拗不过固执的思娘,只好点头答应她的请求。
“锦儿,谢谢你对我的好,”
聂府一家都没架式,就连刚嫁进来的思娘也是,这让锦儿十分感动。“咦,二少爷来找您了。”
思娘顺着锦儿的声音向前一望,她真的见到健步如飞的聂珥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欣喜又开心的迎上,却没注意前方有人阻挡她的去路,直到她听见锦儿惶恐的吼叫,聂珥惊恐的低喝,还有四周乱糟糟的声音后,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推落水面。
被降转到火房的小春利用着厨娘没留心她时,浑身生火污垢的找到一身锦袍华服的思娘,并趁着锦儿背对她,一把推落毫无防备的思娘。
“你该死!都是你害我的!”她对着跌落水塘的思娘狂吼,对自己的生死早就不在意。
为何她会摇身一变变成尊贵的十六公主?为何她能得以如愿的嫁给二少爷成了聂府的二少奶奶,为何所有荣华富贵全都属于她,而她小春却只能在火房生火,被成堆的炭火掩去原有的闭月羞花。
“你该死,来人啊,把这疯婆押到官府!”聂珥在跳入水塘救人前,狂暴的要人将小春逮捕交送官府。
他无暇管已然发疯的小春瞬间伤害多少人,他只顾虑正等着他救的思娘。
真是该死,他方才才从兄长那里得知他即将做爹,怎么下一刻他却又亲眼目睹心爱人儿落水的惊恐模样。
他发誓等他救起思娘以后,他一定要命人填平所有水塘,一个都不留!
聂珥再次跳入水里救起她,可思娘已经昏迷了,让他更加担优。
“该死的,把卜大夫赶紧找来!”她紧闭双眸的模样,让他失控的边朝自己院落快速走去,边对旁人狂吼。他先替她盖上福伯取来的斗篷为她祛寒挡风,然后他一脚踹开自己房门,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
“快点醒来啊。”他紧张的不断搓揉她的四肢和脸庞,他替她脱下湿透的衣裳后,手还在颤抖,直到他见到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聂珥敬畏的轻抚她的腹部,怀胎五月对她玲珑的身躯并未造成多大的变化,依然吸引他所有的注意与感官的反应。
“珥郎?”就在他不断搓揉抚摩她的同时,思娘幽幽醒来。
“天,你再次的吓坏我,”他低头亲吻她冰凉红唇,将暖意吹进她的唇舌中。“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
“我”她还有些恍惚的察觉他分外的紧张与害怕,随即她才知道自己又被春儿推落水。“春儿”
“别提那个忘恩负义的贱婢,我已让人押她到官府,聂府绝无法再留她。”聂珥再次发狠的说,随后他又亲吻她算是换安抚自己的情绪后,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走到外头告诉众人,思娘无大碍已醒来的事。
他折回内室,重新拥她入怀,而心善的思娘试着想救春儿。
“可不可以”
“什么都别跟我谈,你现在除了是我娘子的身份外,别忘了你还是十六公主,甚至九王爷爱女的身份,我若原谅她,皇上与王爷责怪下来,谁都无法承担。”他态度强硬的告诉她严重的后果。
其实他讲这些话都是故意的,他知道搬出皇上和王爷的话,心善的思娘绝对不会忍心为了春儿一人牵连到其他人,所以这件事才会就此作罢。
她果然沉默的不再为害她的人讲话。
突然她想起自己跌落水塘三回,这位爱她至极的相公该不会打算把水塘给填平吧?
想到这里,思娘猛力摇头的引来聂珥注意。
“头疼吗?该死的我怎么忘了你才落水。应该先让卜大夫”他焦急的准备起身下床唤人去找卜大夫。
思娘拉住他,将他拉回榻上。
“我在想那个月波水榭,我想搬到那里去”那里有他们最甜美的回忆,她忘不了他们的孩子是在那里受孕,更忘不了那日他的温柔与体贴。
“我不准你再接近那些危险地方。”霍然起身的聂珥害怕将来有一天他无法顺利救起她,那他该怎么办?
“我喜欢水榭,如果你真的疼惜我的话,就该让我开心啊。”她学会撒娇与讨价还价,这都是在东大街时,她的师姐教她的。
“可”聂珥发现当自己面对一个半裸娘子时,他所有的坚持与决定全都节节败退。
“娘说怀有身孕的人要开开心心的,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会漂亮。”她适时的转过身背对他,让他知道她的不满。
“孩子”他无奈的又是呻吟又是叹气。“你得发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不能陪伴你,你就得让人小心的扶好你,要再有下一回,我绝对会把所有水塘都填平。”
“喔,我会的,谢谢你。”思娘开心的一个转身扑进他怀里又亲又吻的感谢他。
“现下我们得好好算算帐了,”他小心的将她压到铺上,两人四眼相视。“为何没早点告诉我你有孩子?”
“我”奇怪了,他不是早该知道吗?至少现在他不也知道了。
“不管了,我决定至少得十个孩子才能满足我!”他霸气十足的说,当然会引来抗议。
“啊,你当我是母呜”思娘最后那个字被他吞咽进肚,两人恩爱缠绵的诉说无尽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