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珂几乎每天都到庄喜君店里去,而庄喜君一个人看店也确实需要她的帮忙。虽然她不直接推销衣服,但是她为客人塔配的衣服非常合宜,庄喜君能带动客人的气氛,两人不刻意的搭配让店里第一周的营业额有了很不错的表现。
唐振也是几乎每晚都来,在沈云珂做饭时穿上围裙陪着她,然后四个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晚餐。
“今天很有雅兴,还买这么大一束花。”唐振看到餐桌上一大束白玫瑰,记得沈云珂鼻子过敏,并不喜欢买花。
“这是人家送的”
沈云珂笑着说。
“谁?”
他头皮一紧,沉着声音问。
“我也不知道,下午花店送来的,只有一张卡片,连署名都没有。”
沈云珂说。
“慕名者怎么会署名,一定要鲜花攻势一段时期才会现身的。”庄喜君上来拿点东西。“像云珂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我要是个男人啊,一定也会很爱她的。”
“我又不是‘好兄弟’,怎么会吃烟火呢!”沈云珂笑。
“吃不吃烟火都一样美得让人忘了我是谁了。别只顾着说话,忘了煮饭哦。”庄喜君说完很快的下楼去,她不着痕迹的在他们的感情中做个无声的旁观者,希望事情能照着沈云珂的意愿去发展。
“发什么呆?”沈云珂要拿调味料,唐振靠在流理台边挡住了她。
“没有。”他说,反手将调味罐交给她。有人送花给沈云珂这件事让他觉得不悦,不过他并没有让这种坏情绪浮现。
晚饭过后,唐振带着沈云珂到游泳池去学游泳,沈云珂第一次下水冷得全身打颤,但她非常愿意尝试,几天之后就能自行在水里前进了。
有时唐振会特地先回家把小可可也带了来,那个小家伙现在不只亲近沈云珂,也亲近庄喜君和许书诚,他们都在的时候它永远对唐振不屑一顾。许书诚说唐振私底下一定虐待它,可是唐振却说是这小东西忘恩负义,弃他于不顾。
他们也常在服饰店打烊之后又一起出去兜风,在街边的摊子吃点心聊天。他们全都爱说笑话,沈云珂和他们相处久了,居然也偶尔出口说些令人绝倒的幽默话语,庄喜君说,她从古典文学变成通俗文学了。
沈云珂非常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几年的封闭生活,她几乎没有朋友,庄喜君和许书诚是她的一扇窗,而唐振是一道阳光,是一阵和风,提早结束她的雨季,把她的心烘晒得像干净温暖的棉花,随着一阵风来,飞翔。
有一次四个人利用周末到附近山区做森林浴、看萤火虫,沈云珂高兴得整天合不拢嘴,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有走出林家,看看外面的天空了。
外面的天空,有朋友陪着的天空,亮丽得教人想伸手去触摸,雨季刚过,森林被洗涤了一次,软草新泥的,一切一切都教人喜悦。从山上回来,在林家门口唐振和沈云珂又站着聊天,实在没什么话说就唱起歌来了,一直到沈云珂催他。
“明天要上班了。”
“好,我回去了,你早点睡。”他毫不迟疑的驱车离开。
沈云珂回到屋里,才刚洗过澡,电话铃又响了。
“云珂,是我。”
“唐振你还没睡”听到唐振的声音,他的容颜也随之浮现。
“你也没睡?”
“我刚洗完澡。”沈云珂把听筒靠得更紧,仿佛他就在身边。
“我也是。”
“嗯。”“云珂。”他又喊她,仍是沉沉的声音。
“嗯?”
“云珂。”只是想喊她。
“嗯”“我读一阙词给你听,好不好?”他说,像个没什么事又不肯挂电话的任性孩子。
“好啊。”她答,心慌蔓延开来。
电话的那一头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有声音,唐振沉稳好听的声音,经过深思熟虑似的慢慢念着:
“解语宫花出画檐,酒樽风味为花甜,谁怜梦好春如水,可奈香余月入帘。春漫漫,酒厌厌,曲终新恨到眉尖。此生愿化双琼柱,得近春风暖玉纤。”
整个世界静了下来,只有唐振,只有沈云珂,只有两人才能明白的寂静之中的深深依恋。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他慢慢地说。
“在哪里?”
“在你的窗前。”他笑了,为自己久违的轻狂孟浪。
“真的?”沈云珂很快的推开窗户,一阵好风拂来,果然唐振站在车边向她挥手。
“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唐振说。她的声音就在耳边,而人却远在寂静深深的城堡里。
“嗯,开车小心。”沈云珂说。
“云珂。”
“嗯?”原本以为他要收线了。
“什么?”没有回应,沈云珂又问。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云珂
我
此生愿化双琼柱,得近春风暖玉纤
总经理办公室和副理室、经理室简直无法相比拟,居然还有休闲设备,例如室内的高尔夫球练习用具。唐振不是没听过从一个小小业务员成为一家知名企业的负责人的成功个例,而他也一直朝这个方向在努力;即使他深知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他的企图心却告诉他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他接手的单子,只要认为值得,那就誓在必得“磊达”就是一个例子。总经理因为这件事注意到他,特地把他和许书诚请过来总经理室聊聊天,讨论到了未来的业务展望。这摆明白了是告诉他们未来的人事布局。
可是,从总经理那里回来之后,唐振还是把他拟好的辞职信交给许书诚。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在许书诚的办公室里,他皱着眉头。“刚刚才和老总谈过,大好的前途你就这样放弃?”
“我没有办法,我不愿意利用她。”唐振隔着办公桌和许书诚对坐。虽然他并没有从沈云珂那里得到什么实用的情报,但却不能否认,在当时他确实抱着这种动机和她接近。
“你和她谈过吗?也许她不在意。”许书诚说完,发现自己这句话的荒谬之处,也第一次发现唐振居然会爱一个女人爱到愿意为她放弃前途,他是多么努力的在往上爬。
“我怎么能跟她说。”让她发现自己利用她,那一切就完了。他一开始就去挑弄她的心,他是用这种方式才得已接近她的。
“就算你离开公司又代表什么,你能怎么样?”他说得有点急。“沈云珂是别人的老婆,你根本不应该介入别人的婚姻。”
“林浚伟根本只把她当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他只是把她关在家里”唐振也说得有点急,甚至有点心虚。他有立场吗?
“那你要怎么样嘛?她是林浚伟的老婆,今天你抢的是其他人的老婆也就算了,她是林浚伟的女人”许书诚很快地说。
唐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不耐烦似的。
“你们有过什么了吗?”
“没有!”唐振大声说。
“那你何必?你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林浚伟不爱她,可是我爱她,我爱云珂,我要和她结婚。”唐振打断他的话。没错,就是结婚,这才是这段感情的出路!
“你自己说,林浚伟的财势、成就,你哪一点比得上?而沈云珂又会选择谁?”
“你在打击我?你怕我离开公司你会失去一股力量?你其实是在替你自己打算!”
唐振火了,虎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死唐振,你说什么?”
许书诚也站起来,一拳捶在桌面上。
火气上来,这两人几乎快脸贴着脸了,面对面一言不发的僵持了好一会儿,唐振才慢慢坐下来。是他自己先失言。
许书诚说的没有错,他处在两难,离开公司,前途暂时没了,没了前途,他拿什么争取沈云珂?可是留在公司,他必须继续他最不愿意的事情:欺骗沈云珂。失去沈云珂和欺骗她,他如何取舍?
“对不起。”唐振沮丧地说。
“是我该道歉,我不敢说完全没替自己打算。”许书诚也有点沮丧。
“磊达早上发文来,指名要你去签约。是林浚伟的意思。”隔了好一会儿,许书诚慢慢地说。
“林浚伟?不是在越南吗?”他抬起头狐疑地问。
“回来了,提早了一个星期”许书诚看着他,眼里的疑问是他将会如何决定?磊达的动作将使他身价看涨。他真的不希望唐振的前途就这样没了,像一条笔直顺畅的道路忽然中断。
唐振没说什么,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奔了出去。
“云珂,是我,我提前回国了,明天的班机,会先到公司,晚上才会回家,再见。”
是林浚伟,他要回来了,提前了整整一周。
放下电话,沈云珂无意识的坐在床沿。林浚伟像一片阴霾,漫天漫地而来,盖住了原来的晴空;这阵子她太快乐了,快乐到几乎忘了林浚伟,忘了她的婚姻关系。
或者,她其实是存心忘掉的,像个贪图甜食而故意忽略蛀牙的孩子,在无人拘管时恣意享试剖望的美味,之后,必须面对的将是严重的责罚。
但她不是小孩子,所以严重的责罚并不需要别人来代劳,她的痛苦会将她鞭笞至死。
怎么样面对林浚伟?这开始变成一个问题。原本的淡然使她根本不需要面对他,可是这个淡然的世界里多了个唐振
怎么样面对唐振?这也成为一个问题。林浚伟回来了,她不能再见他了,这样继续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在别人的茶饭后成了话题,说的就是不堪入耳的豪门怨妇偷情史,然后有一天唐振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会像只弃置的、没有人要的鞋子
不要!
心底的烙印此刻像魔咒般抽紧她的神经,一圈紧似一圈,她觉得不能呼吸了。
门铃响了,她站起来去应门,焦急的唐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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