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这么一帆风顺,她一向理性强势,如果遇到了挫折,会用什么方法去解决呢?
一串门铃声十万火急的响起来,打断她的思绪,她去应门,门外是少帆和门铃声一样的十万火急样。
少帆一见到瑾儿就一把推开门,她才刚刚进门,随身皮包还背在肩上,瑾儿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哪来的这些钱你哪来的这些钱!”他抓住她的手,恼怒的质问。
“我”瑾儿怯怯的望着他,脑筋一片空白,她从没看过一个这么生气的男人。
“你哪来这些钱?”少帆几乎是吼着说。
瑾儿吓得整个人跳起来,皮包掉在地上,一些东西散落了,其中有几张酒店名片。
果然没错!他猜的果然没错!他从地上拾起几张名片,然后连同手上那包纸袋重重的往地上摔“碰”的一声,瑾儿吓得缩着脖子,捂着耳朵。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大吼,俊秀的脸看来铁青铁青的。
“我我想快点还你钱”她嗫嚅的说,眼里蓄着泪水。
“钱!你就只想到钱?”他瞪着她,忽然一阵心痛。“除夕那个晚上你是不是也只想到还我钱?”
“不是”瑾儿急着说,慌乱之中却找不到辩解的话。
少帆抓起她的手往房间里去,重重的把门摔关起来。
“你做什么?”她颤着声问。
“你不是想还我钱吗?你不是老是想用身体去换钱吗?”他严厉的说,一面脱掉自己的外套、领带、衬衫“我可以付你钱。”
“我不要”瑾儿转身想逃开他,却在门边被少帆一把抓了回来摔在床上。
“我真是傻,对不对?白白放着便宜不占”他整个人压着她,整张脸几乎贴在她脸上。“我这么珍惜你,你却是这样对待自己!”
她别开头,痹篇他的吻,他仍霸道的啃着她的脖子,甚至解开她的衣服,沿着锁骨继续往下粗鲁的吮吻。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却清楚的明白,那不是情欲,而是一种包含了复杂情怀的怒火。
瑾儿不再挣扎,却反而想拥抱他,可是眼前这个着了火的人,看起来是这么可怕。
“不要,少帆,我怕”瑾儿哭了起来。“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泪水浇熄了怒火,他停下他的侵犯,这时才发觉怀里的身躯颤抖得多么厉害。
他大呼了口气,沮丧的坐起来靠在墙边,洁白的衬衫前襟敞开着,瑾儿也坐起来一把扑在他胸前,紧紧贴着他,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少流一点泪,似乎也听到了少帆落泪的声音。她不敢抬起头,只是轻轻的抚着他的肩,轻轻吻着他被她泪水泛滥的胸膛。
少帆帮她理好凌乱的衣服,温柔的拨开她颊上的发丝,还有脸上的泪,然后在她额上印了一下。
“对不起”他说,感觉瑾儿在他怀里摇摇头。“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回酒店上班?”
瑾儿仍是委屈的流着泪,抽抽答答的点点头。
“为什么?”他明显的又激动起来。
“我只是想快点把钱还给你我知道你公司有困难,我想帮你的忙”瑾儿很快的说,怕说慢了他又生气。
“傻瓜!就算你把自己卖掉了也于事无补的。”少帆心疼的抚着她的头发。“别担心好吗?一切有我。”
“嗯。”瑾儿点点头。
“那些钱赶紧还给酒店。”少帆叮咛着。
“不,那些钱是我的,我卖掉股票赚的钱。”她擦掉眼泪,笑着说,这笔钱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你这么厉害,可以从股票市场赚到钱”少帆也笑了,两只手圈着她的肩。“不过你应该自己留着,或者留给你父亲。”
“我说过了,我想帮你的忙。”瑾儿任性的说。
“我也说过了,一切有我,公司其实是赚钱的只是赔在‘贪心’这两个字,像你这样不贪心的人才能真的赚到钱。”
听到少帆夸她,瑾儿忘了刚才的委屈,把他搂得更紧。
“我下午去看过于妈妈。”瑾儿说。
“哦,她一定很高兴。我找了一个下午,原来你在我家。”少帆笑着说。母亲非常喜欢瑾儿的,有她陪着心情一定好很多。
“她要我和她一起去美国”
“那很好啊。”少帆说,喉结不安的上下滑动几下。
“那有什么好?你知道她的意思,为什么你不告诉她?”瑾儿急了,抬起头来看着他。
忽然一串急急的手机铃响,打断她的话。她坐直身体,让少帆起来拿手机。手机在外套口袋,而外套掉在地上了。
“喂。”少帆拿着电话,坐回床边,瑾儿重新伏在他胸前。但是“喂”了一声之后,他随即紧紧锁着眉头。“嗯在哪里?好我知道了好我马上到。”
“怎么了?”
“我妈进医院了。”少帆收了线,很快的站起来穿衣服。
“怎么会呢?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只是看起来有点疲倦,没什么不对劲”瑾儿也慌了。
“她有心脏病除非你对她很熟悉,否则是看不出发作前兆的。”他一面扣上衬衫扣子,整理衣服、外套。“我走了。”
“我跟你去。”瑾儿说。
“也好。”少帆深深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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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霓虹纷乱杂杳,似乎也有让它们着急的事,少帆看着前方稳稳的开着车,不时空出一只手来握着瑾儿。到了医院,找到了病房,子华坐在床边,于太太躺在病床上,清醒着。
“妈,你觉得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少帆趋向前去,瑾儿也跟着走到床边。
“我没事,我没事。”于太太挥挥手疲倦的笑着。“瑾儿你也来了?”
“嗯。”瑾儿趋上前握着她。
“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可是妈只有身体在休息,心里根本想东想西。”子华说,不去想为什么少帆和瑾儿一起出现。
“妈,跟你说了别心烦,事情不是心烦能解决的。”少帆嘻皮笑脸的说。
“我哪里放得下心看你们两个忙成这样”其实不只公司的事,大中被收押,这官司不知道如何收拾?公司弄成这样,能不能整顿都还是未知数,尤其想到大中辛苦了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企业,居然毁在他自己手上,她怎么静得下来?
少帆和子华交换了个眼神;让母亲安心比什么都重要。
“妈,重整计划已经通过了,公司可以继续营运了。可是美国那里真的需要子华,你跟他一起去好了,阿姨也在那里,你和她有个伴,这样对自己对公司都好。”少帆慢慢的说,语气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就绪了,就等着他重新出发。
于太太询问的看了看少帆,又看了看子华。
“是啊,你跟我到美国去好了,公司已经开会决定了,我去接美国的业务部,下个月就走。”子华说,语气跟少帆一样轻松。
于太太微笑着。如果离开能让少帆和子华更无后顾之忧,她很乐意接受两兄弟的安排。
“那也好,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身体这么差,老是要你们分心照顾我也不行。”她笑着说,又转向瑾儿。“瑾儿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她心里早就把她认定为子华的媳妇儿了,分开两地,对小俩口真的不好。
“妈”
子华叫了出来,少帆却挡住了他的话。
“好啊,好啊,一起到美国去,妈也多了个伴,他们两人也不会分隔两地,只是以后我要称呼瑾儿‘大嫂’了”他笑着说,眷恋的眼神很快的在瑾儿脸上扫过。“真是的,你年纪比我小,我还要叫你大嫂”
瑾儿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罢才在家里他说过他珍惜她的,这些话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我不要去美国!我不要去美国!
她仍是看着他,他却不看她一眼,不听她的抗议。她的抗议有谁听到了?没有,没有人听到,只有她自己。
“也好,一起到美国去也好。”子华忽然笑着说。“不过出国之前瑾儿先搬过来好了,我们两人都晚回来,瑾儿可以陪陪妈,而且舒纹搬走了,瑾儿搬过来可以省下房租。”
“嗯,这样也是好主意,不过要先跟你阿姨说一声。我亲自去跟她说,她不会不答应的,瑾儿,你看这样好不好?”于太太高兴的说。
好不好?什么好不好?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示,因为根本没听到他们在商量什么事。
“瑾儿?”于太太摇了一下瑾儿的手。
胡乱的点点头,瑾儿淡淡的笑了。这是笑吗?她不能确定了,可是痛苦却从这一刻开始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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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帆来帮她搬家,本来应该是子华来的,子华推说没空,少帆二话不说就来了。其实只有两箱衣服和一些杂物,家具都是房东的,少帆客气的请瑾儿先坐着,他一个人提着东西下楼。瑾儿一个人望着门,等着少帆上来时向她说些什么,可是他进来提着一些东西又下楼去,又上来,又下楼去,一句话也没有。
瑾儿眼看着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搬走,房子空荡了起来,似乎连自己也空荡了起来。房子搬空才能有新的房客搬进来,心也是一样的吗?
“好了,还有什么东西没整理到吗?”少帆最后一趟进来,空着一双手站在门边。
“为什么?”瑾儿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少帆说,眼睛向她望去,却不敢看她。
什么为什么?瑾儿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无厘头,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非常生气。
“你把我安排到美国去,没问过我的意愿,也不跟我解释吗?”
“子华非常爱你他会好好待你的。”他说。
“可是我不爱他啊!”她火气上来,向他走了几步,一张脸几乎贴在他脸上。
少帆别开脸,痹篇她的气息。“美国那里的环境好,你可以继续在那里读书”
“可是我不爱他!”她吼着打断他的话。
少帆无言。
“我爱的是你,你知道的,而且你也爱我”
少帆这次连眼睛也闭上了。看见他的反应,瑾儿愤怒的一拳捶在他肩头,转身便走,踢踢踏踏的跑下楼去。
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安排?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去美国?为什么要跟子华在一起?
不要!不要!苞于妈妈说去,我不要去美国,我不爱子华,我爱的是少帆!少帆他什么都没说过!他什么都没说过!连一句“我爱你”也没说过,也许他根本不要我。
懊死,该死,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他的安排,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我不要去美国!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少帆追着她下楼,看到她奔出公寓大门,直接穿过马路。
一辆房车迎着她疾驶而来,他的喇叭声非常大,似乎也在附和她的抗议,鬼魅眼瞳似的大灯闪了一下,以惊惧将她定格。
“瑾儿小心!”
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尖叫,听到少帆的呼喊,有一双手将她拥住,一阵刺耳的煞车声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她来不及分辨哪一个在先,哪一个在后。
等她回过神来也只是一两秒钟后的事,少帆紧紧拥着她,站在马路的另一边。
“你受伤了没有?”少帆心急查问。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听到少帆猛烈的心跳声,看着少帆陪笑脸和下车查看的驾驶道歉,惊魂甫定的她发觉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希望自己出事。
那么,她将不必再面对这些事情了。
“你有没有受伤?”房车驾驶驱车离开,少帆再次低下头来焦急的问,但没有松开他的手。
瑾儿摇摇头。幸好刚才没事,要不然受伤的将会是他,少帆,他是爱她的。瑾儿将双手环着他的腰,他却轻轻的松开她。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他说。
瑾儿不再愤怒,只是觉得悲伤。她转过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走得非常快,却希望这段路永这都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