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傅早就被弄死了,他那时也是一个快70岁的老头了,你也知道在那个颠倒黑白的混乱年代,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所以我跟着他,也从不叫他的名字,只是叫他一个称号,老撵!”
“你肯定会说,我怎么能叫我的师傅这种名字啊,老撵,那象什么话,嘿嘿,你这么年轻怎么能体会到十年动乱当中那些天地颠倒的混乱状况呢,当时他就是被那些红卫兵们整天的撵来撵去的,每天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师傅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自嘲的名字,反正也不让叫自己的真名嘛!每天的受批斗和做黑狗子模范,你能想象的到吗?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他的!”
“我那时只是一个初中级别的红卫兵,和那些高中大学的红卫兵们搞联合,组织了一个什么红色造反团,整天的乱窜乱砸,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老撵师傅的。他当时是我们造反团里的一个黑狗子模范,你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是黑狗子模范吧,就是那些被我们红卫兵们定为反动派的那些人,因为总是要开批判大会,有时候受批判的人少,场面上没气势,就只好弄几个以前批判过的老实一点的人,来做我们每次批判大会的黑狗子模范,其实就是站在那里充充数,有别人的话我们就批别人,没别人的话就批他们,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和当个配角演员一样的性质!你也许会觉的不可思议吧,嘿嘿,告诉你,就这种黑狗子模范有些人还争着抢着来呢,为什么,我们管饭啊!你想想,那年月,什么最重要,廉耻?金钱?面子?都不是,是吃!”
“那时候的中国,时局混乱,人人自危,虽不敢说民不聊生,但国家的经济和生产力确实是不高的,一般的老百姓人家都过的非常的辛苦。我们红卫兵因为是个造反组织,所以能从上边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助,所以要比平常人好一些,那些黑狗子模范们在开完批判大会后往往能在我们这里吃上一顿饱饭,所以就有好多因为家里吃不饱的人来我们这里来充当那些受批判的黑狗子模范,为的就是那么一口粮食!我师傅老撵就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有资格但是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黑狗子!”
司马教授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上的一点污迹,语气低沉的继续说道:“老撵师傅和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的,我当时虽然已经是个红卫兵了,可年纪太小,红宝书里的理论背的不是很熟,所以有时候那些高年级红卫兵们的批判大会我就参加不了,所以有时候就负责给那些黑狗子模范们送送饭什么的,当然那也算是不错的工作了,因为我也能凑合着吃上一点东西!老撵师傅因为年纪比较大,又是个很老实的模范人员,所以每次我们一有什么批判活动,不管有没有人,差不多都会把他找来的,也是可怜他这个无依无靠的人,虽然在当时他的身份是个封建社会残余下来的大反动派,可我到并没有觉的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个老的快不行的老头罢了,我给他送饭送的次数多了,也就熟识了,老撵师傅也就记住了我!”
“我是和他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他的堪舆师身份的,但当时老撵师傅并没有要传授我他那些本事的意思,估计不是后来出的那件事,他估计就会把这些在那种年月一无是处的本事带到自己的坟墓里去的!”
“出什么事?呵呵,这就扯上了我刚才那个师弟了,我告诉你,他其实是另外一个堪舆师的徒弟,而且他的岁数比我要大一些,当时这小子和他那个师傅也是两个黑狗子模范,嘿嘿,很有趣吧,这些人的阴阳堪舆本事其实都是大的没边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但是也承受不住历史洪流的冲击磨砺啊,只能在那种不分黑白的时代中无声无息的泯灭了。”
“当时我那个师弟和他的那个堪舆师傅一起受到了红卫兵的批判打压,因为长期的折磨和精神摧残,他师傅已经差不多成了个半疯子了,我和老撵师傅见到他们的时候他的师傅已经都快不行了,红卫兵组织当然不能让人死到批判台子上啊,就把他师傅送到了医院,不过听说很快就去世了,那个小子后来就直接的找到我们,说他师傅虽然死了,可他还是要继续的当黑狗子模范,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口吃的,红卫兵组织怎么能听他的话啊,他是个半大小子,本来跟着他师傅一起受批判就不是很应该的,因为当时虽然混乱,可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的,就是不能把批判的矛头指向小孩子,所以根本就没答应他的请求,把他安慰了一番,就放了!”
“没想到好心换来坏意,这小子就怀恨在心,在当天夜里,偷偷的爬到我们红卫兵的驻地要搞破坏,但却被我师傅老撵给发现了,因为我们当时在第二天有个批判活动,我和老撵师傅就睡在同一个院子里,准备一大早就去参加批判活动的,可就在那天晚上,那个小子却摸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