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撒开脚步,跑到近前,就看到七八个村民,有男有女,全都倒在树下,身上血迹斑斑,面色发青,都已经死去多时。
“二牛叔——
“兴旺大伯——
“菊香婶——
丁阳虽然知道不好,可还是试着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音。
“娘——“
丁阳心中大恐慌,撒腿往自己家中跑去。一路上就看到村中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青石铺成的街道已经被血染红了。
丁阳在成片的尸体中看到了和自己一起巡逻的丁占、丁敢、丁顺,三个少年身上多处刀伤,眼神中都露着震惊和恐惧的神色,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
——娘!
丁阳一脚跨进家门,就看到一个青色裙钗的身影倒卧在屋门口,半截身子还在屋里。他痛呼一声,几步跨到母亲身边。
看着母亲死后仍然睁大的眼中,流露着恐惧的眼神,在那恐惧之中,还有着另外一种神情,那就是担心。
丁阳明白了,母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母亲死不瞑目。
丁阳的眼泪断线似的淌下来,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这惊天的巨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
丁阳正在悲痛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呼。
丁阳心中一惊,略一迟疑,顾不上再悲痛母亲,赶紧把身体缩到院门后面,偷眼往外看去。
丁阳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就见满是死尸的街上出现了三个人。
两个壮汉,身穿青色衙差服饰,头戴官帽,手中提着血迹斑斑的腰刀。正在追赶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一手捂胸,跑的踉踉跄跄的,刚才那一声惨呼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
长勇大伯!
丁阳认出来这个中年汉子正是村长丁长勇,丁立的父亲。
刚才在街上一路本来,印象中好像没有看到丁立的尸体,不知道丁立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丁长勇受了伤,跑的不快,刚好跑到丁阳家院门处,被街上一具尸体一绊,摔倒在了地上。
两名衙差狞笑着追到跟前,一个长着两撇八字胡,胖如狗熊的衙差抬手就是一刀。
丁长勇勉力在地上一个翻滚,腰刀贴着衣服砍在地上。
谁知道另一个瘦如长杆的衙差从另一侧窜上来,一刀砍下。眼看这一刀丁长勇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丁长勇眼睛一闭,等着死亡的降临。
却听当的一声,是刀落地的声音。丁长勇疑惑的睁开双眼,就看到瘦衙差七窍溢血,满脸狰狞的朝自己直挺挺的扑过来。扑到丁长勇身上,一动不动,竟是已经死了。
胖衙差一刀砍空,正要再砍,看到同伙忽然倒地。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直直的朝自己挥来。
胖衙差先是一惊,紧接着大怒,手中刀全力削出。
咔嚓——
木棍被一刀两断,胖衙差手臂剧痛,暗暗吃惊这小子如此大力。不过看到木棍断为两截,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举刀就要劈死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丁长勇看到少年的木棍被砍断,嘴中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那少年却并不惊慌,毫不迟疑的扔下断木,全身一下子抢到胖衙差的怀里,一拳就捣在他的下阴处。
胖衙差一下子瘫倒在地,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弯曲起来,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口中厄厄连声,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少年反手抢过瘦子丢下的腰刀,眼中杀机一闪,胖衙差肥厚的脖子上鲜血狂喷,手脚乱蹬几下,一会就再没有了声息。
丁长勇看着少年干净利索的连杀两条人命,瞪大双眼,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片刻,他才迟疑的小声说道:
“你是……阿阳?”
少年正是丁阳。
丁阳今天一天屡遭生死大变,先是差点被阎铁一杀死,后又看到全村被灭,母亲被杀惨状。心中升起一股暴戾之气,到看见两衙差追杀丁长勇,这股杀气再也压制不住。捡起一根木棍冲了出来。
他原本力大过人,再借着这股嗜杀之气,竟是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两个拿刀衙差,救下了丁长勇。
丁阳转过脸来,泪流满面。忽然跪在丁长勇面前:
“长勇大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村里人都死了,我娘也死了……”
丁长勇的背上和胸口都中了几刀,好在没砍中要害。他咳嗽了几声,急切的说道:
“阿阳!是你!你没事太好了。你昨天一夜没有回来,你娘……咳咳,你娘担心的不行。怕你遇到了凶兽。本来打算天一亮就组织乡亲们去山里寻你,谁知道就……咳咳,就出了大祸……”
什么?丁阳一怔,昨天一夜没回,难道自己在山洞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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