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沼泽旁,跟着便进入沼泽去打探。
他打探消息期间,又有五个部落相继派使者上山,张迈笑脸相迎,每多见到一伙使者,他脸上的喜色就多了三分,且越到后来赏赐就越是丰厚,打赏赏得手都软了,这些部落或三五百人,或七八百人,或一千来人,总共有八个部落,共计五千余人,刚好将昭山行宫从西北方向的沼泽边缘,到正东方向的沙渍地围了一圈。
张迈出帐几回,到后来干脆将望远镜交给丁寒山,嘱咐他:“你乘快马欺近了,登高再望,看看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组织。”张迈自己又调来赤丁、室辉等询问黄头乌护、突骑施海东部等的情况。
丁寒山带了几个将士急急去了,约半个时辰后回来禀报,道:“这些部落人数不少,但武器中多有骨矛,钢刀不多,看他们的,但面对我们这边的栅栏都打了一层又以层,我登高远望时还见他们正在打栅栏呢。”这些情况却也与赤丁、室辉等交代的相符合。
诸将见这些部落人数虽较唐军为多,但武器装备、军事组织都只和黑头乌护相仿佛,就都不太担心了。
杨易道:“才围了一重而已,不怕!我们聚齐兵马一冲,可以冲得出去的。”
郭师庸盘算了一会道:“敌军虽有五千人,但我军七百人,足以以一敌五,集中兵力攻一个方向的话,应该是可以成功的。”他这么说,分明是全未将刚刚成立的狼牙营算在里面。
这时沼泽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沼泽外并无伏兵。
张迈松了一口气:“看来胡人还没发现这条秘径。”
“不能再犹豫了!”郭师庸催促道:“特使,这些部落刚好将我们的出路都堵住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是赶紧走吧。”
杨易却道:“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多亏!咱们刚才可打赏了他们多少东西!依我看,还是先冲杀一阵,然后再走。”
“不妥。”郭洛道:“这些部落虽然将昭山行宫外围围了一圈,但他们都派了使者致辞,并无失礼的地方,所谓不怀好意,都还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未坐实,我们忽然突袭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他们对外宣扬咱们唐军背信弃义,对我们相当不利。再说他们若真的有心要围堵我们,防范一定森严。正面冲杀只怕讨不了好去。”
“依你说该怎么办?”杨易问道。
郭洛道:“这些部落在一日间一起来到,肯定不是巧合,只是他们却又对我们围而不攻,还派了使者来说那样的一些话,多半是在使缓兵之计。依我看,要么就是因为他们还看不清我们的虚实,要么就是因为正主儿还未到!”
他提到这“正主儿”三字,帐内诸将心中都是一跳,杨定邦嘿然道:“正主儿,正主儿,没错,多半就是因为正主儿未到,所以他们忍住了没动手,可等正主儿一到,那时候他们就要发动雷霆一击了!”
眼下唐军虽然已被围住,但仍然不认为那五千部落军能困住自己,但要是有回纥的正规军队开到从中主持,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杨易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正主儿什么时候到呢?我看是不能再等了,趁着他们阵脚未稳,杀他娘个屁滚尿流!”
郭师庸不住地摇头:“刚才我也借了特使的千里镜,望到诸胡面对我们的这个方向已经敲下栅栏,虽然他们还来不及将所有路口都用栅栏围住,但营寨却已经立住了。我们就是现在冲过去,也难以收出其不意之效了。特使,不能再犹豫了,赶紧走吧!”
张迈想了想,说道:“走是要走,可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戳破对方的伪装,变被动为主动。”
“特使的意思是……”
“邀请他们的族长上山!”张迈道:“他们不是说畏服我们大唐的威德,要归附我们大唐吗?那好,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邀请他们的族长上山来朝。他们的族长若肯上山赴会,那么他们的归附之意就是真的,如果不敢赴会,那他们就是包藏祸心。这层伪装揭破之后,我们无论做什么,是连夜撤走,留书揭破他们阴谋也好,或者走之前先教训教训他们也成,道理都站在我们这边了。”
郭洛点头赞成,道:“如此一来,倒也显得我们有礼有节,从容不迫。最重要的是让新兵知道我们并非畏惧退缩,纵使退走也不至打击了士气。”
就在这时,外间来报,说北沼黑头乌护也来了,族长合舍里已经来到山下,正要到山上来拜见张特使。
张迈郭洛等听到这个消息都着实楞了一下,杨易笑道:“迈哥啊,现在情况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呢,你说要邀请那些族长,试试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可邀请还没发出,就有一个族长自己跑上来了,你说这个合舍里,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哈哈,要是你发出了邀请,结果那些族长真的全都应邀而至,那时可怎么办?”
张迈嘿嘿笑道:“他们要真的应邀而至,那更好啊,咱们就和他们歃血为盟,带领着他们杀往八剌沙衮!一举规复西域,振兴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