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出神的弟弟,徐胜搭着他的肩膀说道:“老九,咱要给爹争口气,不能让三叔一家看扁了,知道吗?”在他看来,三叔这次来信召弟弟去东京,绝不是为了叙骨肉亲情,恐怕还有其他目的。老爷子有言在先,他徐绍加官晋爵是他的事,我们不眼红。堂堂正正做人,安安分分做事就行了。
徐卫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徐胜心里不是个滋味,起身入内宽慰老父去了。
既然这位三叔与我们家多年没有来往,突然写信来召,值得玩味。肯定不是信中所说的那样听闻自己打了胜仗,不胜欣喜云云。但无论如何这一趟必须得去,总不可能因为怕老爷子不高兴,该干的事我都不干吧?马上就到九月,还有一个月金军就将南下入侵,靖绥营目前兵不过两千,将不过数员,对大局来说起不到多大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挡住金军第一次进攻,还得从朝廷着手,这一趟去东京,就是个机会!
但问题随之而来,靖绥营这次作战回来,要任务就是抓紧训练。自己一走,这事谁来负责?四哥是绝好的人选,可他军职在身不可能留下来。除此之外,又有谁能挑起这个担子?
房中,徐卫正收拾行装。他脑子里根本没动那个心思要和老爷子商量,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大名至东京虽然不远,但没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收拾几件衣物,带点盘缠是必须的。
“你真要去?”不知什么时候,徐太公已站在门外。
徐卫停了下来,转身点了点头。老爹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自己也没办法。徐彰闻言,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叹道:“儿大不由父,去吧。”经过几次长谈,他了解到徐卫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当爹的帮不上他就算了,哪能挡他前程?只是,徐卫这一去,自己这张老脸就彻底挂不住了。
徐卫不想解释他此去东京,不是为了托关系走后门。时间紧迫,要办的事情太多,他实在没有办法把精力放在这些家庭的鸡毛蒜皮上,遂闭口不言,沉默以对,免得挑起争执。见儿子不言语,徐太公入内坐下,主动提道:“你去了东京,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乡勇营的事情怎么办?”
“我已经委托张庆,他是副指挥使,全面负责部队的训练。”徐卫回答道。
徐太公一听,眉头拧成一团:“张庆?他连你都不如,怎么负责?乡勇营刚组建,应当抓紧训练。”说到此处,略一停顿,“还是我来吧,几十年的兵不是白当的。”
我听错了?老爷子主动要来指导乡勇营的训练?他不生我气?徐卫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你愣着干什么?不相信爹?小子,不怕吓着你,你爹我带出来的部队,就算在西军中也是精锐之师,你这破乡勇营还能难得住我?”徐太公叱道。
“可您老的身体……”徐卫担心道。
“我身体怎么了?硬朗得很,白天使陌刀你没看到?”白了儿子一眼,徐太公说道。
那倒看到了,没舞多久,就气喘上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服输。不管怎么说,老爷子出山来抓部队的训练,那绝对是选。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他是如何驰骋疆场,斩将夺旗,但就凭他离开沙场这么多年,好些人还记得他的名号就足以说明问题。这个后顾之忧解决了,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东京。
心里突然有些愧疚,老爷子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前些日子自己赴山东助战,他能提出让让自己逃避。这次去东京,又不加阻拦。而自己呢,还想到他性情固执,根本没想过和他商量。虽然自己这个儿子是假冒的,但老人家对自己这份亲情,却是货真价实。惭愧啊……
又说了一阵,徐太公便催促早些歇息,自己则起身向外走去。徐卫几次想对他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堂堂七尺,要作这小女儿姿态,实在有些为难。
“对了。”徐太公停在门外,欲言又止。
“爹,有事您说。”徐卫赶紧说道。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徐太公几次动了嘴唇却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说道:“明天你经过县里,买些个大的脆梨带上。”说罢,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匆匆忙忙走了。
脆梨?买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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