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这话一出,小白顿时一脸震惊,继而很玩味地看着她,笑道:“看来如月是真的想重温一下昨天的‘不愉快’了。”
“有病。”赵锦绣白他一眼,摇着扇子走到桌边坐下,半抬眼看着小白,不由得暗叹:这男人真是美得很夺目啊,如果再酷一点,少嬉皮笑脸,语气严肃些,倒有些许华晨的风范。
“女儿家脸皮薄,本公子向来理解。”小白呵呵一笑,双手一抬,解那松垮垮系着的淡绿色腰带。
赵锦绣懒得理他,将扇子往桌上一放,一手支着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小白脱完外袍。
白色的里衬有些宽大,暂时看不到他身材的曲线好不好。赵锦绣此刻竟是很不纯洁地想到他脱掉上衣后的身材,有些后悔昨日太过于矜持,没看清楚。
呀,人类果然都是道貌岸然的。没想到一向淡漠的自己也这般猥琐的想法。赵锦绣很是嫌恶地甩甩头。
“怎么?如月像是有意见?”小白看她神色变幻莫测,一边悠闲地问,一边将外袍往旁边的木架子上一放,接着就动手去解内衬。
赵锦绣看他动作,有些慌了。这种事,想是一回事,看是另外一回事。这世上很多人还是很叶公好龙的。
“住手。”赵锦绣一下子站起身,摆手阻止。要知道这时空多数人还没有内裤的概念,所谓的“亵裤”不过就是一般的短裤,民间的亵裤还没有裤裆的概念,完全就是一挂空的超短裙。这小白要是里衬一脱,保不定是什么状况呢。
“咦?方才可是如月姑娘邀请江某的哦。”小白一脸笑意,并没有理会赵锦绣的阻止,而是慢腾腾伸手,将里衬胸口处的系带一拉。
赵锦绣忙别开头,心里一片慌乱。但赵锦绣定力确实很好,只是瞬间,那种慌乱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明媚的笑。她折扇轻摇,看着小白英俊的脸,语气暧昧地说:“小官,这里衬嘛,自然是——”
赵锦绣说着,用扇子挡了一下脸,笑得非常猥琐。
小白浑身一颤,狐疑地看着款款向他走过来的赵锦绣,继而轻轻一笑,问:“难不成如月姑娘想亲自为在下宽衣?”
“自然。”赵锦绣一脸虚假的笑意,慢腾腾走过去,将他搭在架子上的外袍拎起,一脸笑意看着他,接下来,一转身,一溜烟往船舱下的货仓跑去,留下小白一串串爽朗的笑声在背后荡漾。
迅速关门抵缝,背靠着门大口喘息,手中紧紧抓着小白的衣服,心却跳得乱了节奏。这样紧张的感觉,许久不曾有了,而今经历竟像是恍若隔世。
是啊。这些感觉恍若隔世。
犹记那些年,与许华晨相处,只要他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自己就会浑身僵硬,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找不到呼吸,心一直狂跳不止。
那时,许华晨会突然伸手帮赵锦绣理凌乱的头发,或者理衣服的领子。赵锦绣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去参加宴会,自己的胸罩肩膀不小心滑落,他不露痕迹地替她理好,那一刻,赵锦绣满眼溢着泪,借故去洗手间,落了泪。
他还会在过马路时将自己拉在安全的那边,手一直护在自己头顶后方;会在自己系安全带时俯身过来帮忙;心血来潮,还会固执地拿起眉笔为自己画眉,每次,都会感叹:“小锦绣这眉毛这么淡,怕不容易幸福”…..
那时的自己,忘记天是什么颜色,风是什么触感,云是什么形状,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呼吸。只知道周遭全都是许华晨的气息与声音,如同针脚细细密密地打在自己心上、灵魂里。
来到这个时空,化身赵三公子,走南闯北,即使面对强人明晃晃的刀、巨大的剑,也没有这样的慌张过。
仿若是因为这重新活了一世,这生命都是偷来的;也仿若是因为这世界没有自己的理想,没有自己牵挂的那人,自己就如同浮萍,可以随时飘散。所以,自己多少有些亡命徒的气质,若是换作前世,有太多的牵挂,便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连过个马路,都谨慎无比,生怕自己不测,那父母怎么办,弟弟怎么办,许华晨会伤心。
当然,或许如此这般淡然,不在乎是想要像他那样去活。他是枪在头顶都不惧的男子。自己面对着那几把破玩意的刀,如何能够退缩呢?
自己这也是一种执念与傻气吧?赵锦绣慢慢平复下来,如是判断自己。抬起头看着船舱缝隙里漏下的几丝天光。货仓是空的,上一次运送过香料和谷物,还有残存的香在空气中氤氲,头脑有些晕晕的。
小白却在货仓门口敲门,小声说:“如月,你要收藏我的衣衫,可以直说,我在对岸有几千套的衣衫,甚至还有小时候的,你要哪套都可以。”
赵锦绣没有理会小白,而是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换上小白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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